兆筱钰拿着上回做小桔灯剩的蜡烛在中间来回挪动,帮颜傅照亮。
颜傅趁机将人搂在怀中,轻呢道:“等我返来。”
青源村没有铁匠铺子,买铁屑还得去县城。
“十二文。”男人眉毛皱的能夹死甲由,语气也愈发的不耐烦。
而铁匠和屠夫要属北城里最凶悍的那一类。
“大哥,给俺来口锅。”
越往里走,兆筱钰就越能了解‘北乱’的由来。
洪文不愧是走街串巷的郎中,买卖人丁中的那套说辞信口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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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了大半条街,兆筱钰才听到叮叮铛铛的敲打声。
过往的行人也是五花八门,有扑着劣质香粉的妇人,也有背着麻袋的贩夫走狗。
进了城,兆筱钰按着颜傅说的地点找到了聚仁堂。
“这有啥!”
“嫂子来了。”洪文心说这两口儿性子还挺急,昨儿早晨才说了要硫磺,这会儿人就到医馆了。
从青源到都城最便利的线路就是去临水镇坐船,郭仪的路程他们探听不到,颜傅只能在半道上蹲点儿。
颜傅亲了亲媳妇儿的额头,“放心吧,我内心稀有。”
所谓的铁匠铺,实在就是一间没有门面可言的破屋子,中间围着一口大火炉,梁上挂满了各种铁器。
“好。你早点睡吧,我走今后把门用桌子顶上。”赵老爹下晌的时候回了赵家堡,留媳妇儿一小我在家他始终不放心。
硝石和硫磺的杂质太多,他下午已经做了简朴的提纯,现在就要将它们按比例密封在牛皮纸中。
兆筱钰拾起一块颠了颠,嗬,还挺沉。“我哪懂这个。”
“嗯呐。”兆筱钰紧紧环住老公的腰身,“别把人给炸死了。”
“嗌嗌嗌...嫂子,不过是几块硫磺,”洪文重新将袋子绑的紧紧的,“这些你先拿归去让大哥使着,过两天我再多寻些来。”
“中,你快去吧。”赵老爹摆摆手,回身从车板上掐了一把草料喂骡子。
“年老是不是记岔了?来前儿我男人兄弟说你这儿的屑子只要八文一斤。”
“那行,”兆筱钰从善如流的接过布袋,“改天等你大哥好了,叫他请你吃酒。”
“嫂子看着如何?”
洪文笑了笑,也不拆穿她。“我还没倒出工夫去问,铺子里倒是还存着些,嫂子先拿去用。”
袋子上印着黑乎乎的硫磺二字,解开绳索,暴露内里一块块黄色的晶体。
兆筱钰没有立即进城,而是在不远处的早点摊子上买了一碗热乎乎的豆花。
因为不晓得郭仪分开的详细时候,以是颜傅筹办两身衣服,身上的这套是黑的,另有一身‘迷彩’,是兆筱钰下午用草汁和黄泥染出来的。
颜傅跟着赵大进了山,赵老爹不放心闺女,非要赶着骡车来送。
“那是前年的代价。”
兆筱钰点头应了,将一截灌满水的竹筒塞严实压在背篓的最上头。“重视安然,早去早回。”
“有何不成?”
虹富县向来有‘西贵南富,北乱东贫’的说法,聚仁堂所处的北城鱼龙稠浊,三教九流,甚么人都有。
“补锅十二文。”不等兆筱钰说完,那男人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
“嗯,”兆筱钰将一身看不出底色的‘迷彩服’卷进背篓中,“底下是馍馍,如果明天中午还等不到你就从速返来。”
洪文应得相称利落,两人又唠了几句家常,兆筱钰便提出告别,顺着洪文所指的方向去寻铁匠铺子。
打铁的男人皱着眉头打量了兆筱钰一眼,“铁粉十五文一斤。”
兆筱钰看得出对方的疑忌,官府明令制止买卖生铁,以是这帮人只敢做熟人买卖。而十五文的叫价不过是想探探本身到底是生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