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被喊声吵得直皱眉,闭眼嚷嚷:“爹,爹,再让我睡会成不成?”
春月调皮,但只包了一个铜钱。
春月蓦地睁眼,想起她还要亲身包汤圆呢,但实在舍不得暖烘烘的被窝,便伸出一双手,娇声道:“姐姐,你拉我起来罢!”
嘎嘣一声,春花娘咬到了一个硬物,吐出,是一枚铜钱。春花娘看了春月一眼。后者捂嘴乐,她便笑了。
大师便不管大黄狗,留王成才在家,其别人则提起香蜡纸烛踩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往坟地走去。
刘三道:“有是有,不过很少。搞快点,你二伯仿佛也要出门了。”
冬生有些妒忌地看着哥哥,抿唇不语。
春月看得焦急,恐怕汤圆被吃光了,忙忙地穿好衣服,抬腿就往厨房跑。
春花只好展开眼,瞥见老爹的笑容,便揉了揉眼,撒娇道:“爹,昨晚睡得迟,明天起得早,好打打盹呀。”
春花娘那里听不出春生娘话里的暗讽,亦笑道:“那里,不过手脚快,行动快些!二嫂别急,我们等你们一起罢。”
那清脆的鞭炮声预示着又一个新年的来到!
春生娘是个天生的慢性子,春花娘这是反讽她做事拖沓。
春月被吓了一跳,捂住嗡嗡响的耳朵痛恨地瞪了春花眼,不说话又闭眼睡去。
春月瞧着尾巴摇得溜圆的大黄狗,不幸巴巴地,忙把剩的两个汤圆倒进狗槽里,摸着狗头,道:“狗,我把我的汤圆给你吃!你吃了,要记得看好家,不准跑出去找小兰家的黑狗玩。”
春生抱起春雪,感觉小丫头长得肥肥,头上扎个小揪儿,挺敬爱的。他都想有一个小mm了,但想起老娘灭顶的女婴,又摇了点头。
春花晓得春月的死穴,道:“我起来喽,去吃糯汁汁甜咪咪的汤圆呢,去晚了,就没有啦!”
春月不忍心,走到黄狗身边,唤着狗儿张嘴,想把汤圆除下。
春生从屋里走出,开了笑容,“三伯,三伯娘,新年好。”
王成坐在大门口,取出烟装进烟斗里扑灭,吧嗒吧嗒吸了两口,慢吞吞隧道:“春月,你看你的狗……”
刘三瞧不惯春花娘的对劲劲儿。埋头狠夹汤圆,一筷子两个半,一筷子两个半,但再也没吃到铜钱。把春花娘对劲得,有尾巴的话就该翘上天了。
春花笑了,拉住春月的耳朵朝里大喊道:“春月,起床啦!”
春花娘忙给了一个钱给他,笑道:“春生,你甚么时候到家的?路上冷不冷?”
春生接过,倒高兴,道:“不大冷。三伯娘,你们稍等,我们顿时就好了。”
春花看得笑嘻嘻,握住春月的口鼻。
春花翻开背子,扒开春月的眼,笑道:“看你起不起来!”
春生娘仓促地从屋里出来,从檐下取出满满一袋物什,笑道:“三弟妹,你们来得可真早嘛,比我们还远,就要走到前头了!”
春花娘看了一眼尚好的天气,笑道:“笑狗,笑狗,要落雨。”
春花认命地爬起来,伸腿踹春月,“春月,春月,起床了!”
等最后一张纸钱化尽,春生上前甩开一串鞭炮,扑灭,捂耳,噼啪声就在坟头响起。
把汤圆盛在碗里,夹起一个咬开,白的糯米红的糖,映在清泉煮的水中,真是看一眼就感觉饱了。春月小猪拱食普通抓起一只碗就开干。其别人也不甘逞强。都端碗吃起来,一时之间雾气腾腾,如在瑶池。
春花娘建议喂猪食给狗吃。
春生娘神采变了变,笑道:“倒不急,我们家又不在乎甚么头柱香。归正祖宗保佑的是儿子,又怎会是娘家之人?春花春月,来,先坐坐,伯娘抓把瓜子你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