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我知错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你想叫人过来?”
万氏从屋里出来给周庄头搭了一把手,他俩结婚还不到一年,万氏将刚会走的大妮带了过来,眼下肚子里还揣了一个,不到三个月,尚未显怀。
盼儿愣了一下,定睛一看,发明站在门口的男人不是周庄头,而是阿谁李捕头。
周庄头正在厨房里刷碗,听到外头的动静,赶快推开门走到院里。
“李捕头,你来废庄做甚么?如果本夫人没记错的话,你跟万氏早就恩断义绝毫无干系了,竟然还一口一个媳妇叫着,当真是好不要脸。”
万氏正在院子里,将桃胶倒在细绢布上,放在太阳底下曝晒,一看到盼儿来了,赶快福了福身,把人请进了屋。
周庄头挠了挠头,傻笑着也不说话,比及将桃胶全都捯饬好了,这才去羊圈里挤了一盆羊奶,放在锅里煮着,加了些杏仁磨成的粉末,祛了祛那股难闻的腥膻味儿。
眼下李捕头找到废庄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
镰刀停在了男人面前一寸之处,李捕头实在被吓破了胆,眸子子里爬满血丝,屋里头另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一股尿骚味儿随之弥散开来。
现在小女人坐在铜镜前,没有往脸上涂那些乱七八糟的脂粉,只是用螺子黛细心勾画出眉形,再往柔滑唇瓣上涂些口脂。
“家里粗陋,让夫人见笑了,屋里头另有羊奶,我去给您弄点。”
万氏看到李捕头闯出去,整小我吓得心惊胆战,将大妮抱在怀里,她扯着嗓子想要叫唤,那男人一个箭步往前冲,捂着万氏的嘴,糙黑的面庞顷刻间扭曲起来:
将瓷碗端到了万氏面前,周庄头伸手摸着女人平坦的小腹,笑了几声道:
“你懂甚么?万氏她嫁到了我们李家,就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这辈子都不能跟老子划清边界,再说了,大妮但是我的种,跟姓周的没有半点儿干系。”
不过如果盼儿没记错的话,万氏头一回嫁的就是李捕头,大妮也是此人的骨肉。
一边说着,周庄头一边从箩筐里将镰刀抓了出来,狠狠地朝着李捕脑筋袋砍去。
小手将浅蓝色的襟口往下扯了扯,看到细白脖颈上留下的陈迹,盼儿忍不住哼了一声,从妆匣里将凝翠膏翻找出来,略微沾了一点,往脖颈上涂了涂。
“孩子还小,叫甚么无妨。”
刮痧有润肤生肌、平静安神的结果,盼儿只感觉脖颈肩颈那处酸胀的很,仿佛有很多精密的银针往里扎似的,她悄悄嗯了一声:
杀人偿命负债还钱,盼儿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庄头做下傻事,幸亏周庄头内心也是有成算的,没筹算真要了李捕头的命,只是想要恐吓恐吓他罢了。
第二日盼儿起的有些晚了,小手在酸软的腰肢上悄悄捏了几下,水润润的杏眼中不由暴露了几分抱怨之色。
话音刚落,门外俄然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盼儿一开端还觉得是周庄头返来了。
“刮吧。”
栾玉可不是头一回给盼儿刮痧了,她本就技艺不差,也熟谙人身上的穴位,厥后又跟葛稚川学了几手,伎俩天然谙练的很。
从都城折腾到了废庄,路程固然不太远,但坐马车的时候久了,浑身高低便乏得很。
前几日她在侯府,因为有些闲得慌,便让栾玉倒腾了些话本,话本中描述的故事固然老套,都是些闺阁蜜斯与墨客之间的破事儿,但写的却实足香艳露骨,里头曾经提过,像褚良这类长年习武的结实男人,体力远远比只晓得死读书的儒生强了很多。
盯着盆子里虎魄色的胶状物,周庄头在这些妇人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因为废庄中桃树的树龄都不小,乃至于桃胶的色彩几近不异,看不出多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