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头迷惑的紧,盼儿却没错过这个机遇,用细棉布围在胸前,她踩着湿哒哒的木屐走到木柜前头,拿出了洁净的衣裳,先是肚兜儿,然后小衣,刚把亵裤的带子系好,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
林氏将藏在内心这么多年的话全都说出来,如释重负,神采比先前好了很多,垂眸见怀里的小娃吃饱喝足,眼皮子直打斗,哼哼唧唧较着就是要睡着的模样,林氏眼中划过一抹柔色,将大红的襁褓放在床里侧,手悄悄拍了几下,小声道:“侯爷现在还在边关,怕是数月以后才气返来,他救过我两回,也不嫌弃我曾给别人做过妾,待我一如既往,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这便是恩典,我天然得将忠勇侯府给他守好了……”
小女人本觉得褚良又是起了色心想要吃她的嘴罢了,哪想到此人竟然打着这类主张,她完整没有防备,被呛得治咳嗽,水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白嫩下颚往下落,将身上薄薄的织锦罩衣都给打湿了。
即便比来气候热的很,但夜里头还是凉飕飕的,再加上铜盆里的水是白日打的,现在帕子刚往身上一放,盼儿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还没等她适应这股凉意,细嫩腕子就被褚良一掌控住,借着昏黄的烛火,只见男人薄唇紧抿,面上神情严厉,哑声道:“夜里风凉,我去厨房提了热水,你再洗漱。”
眼皮子跳了跳,褚良扯着被面,哑声问:“你莫非要耍赖?”
想通了这个关窍,即便林氏不舍得女儿,也不忍心看着盼儿难堪,柔嫩指腹悄悄将她面上的泪珠儿抹去,小声道:“哭甚么?又不是不能再见面了!”
不过起初在齐家日日做这类脏活累活,盼儿现在倒也风俗了,暖烘烘的热风呼呼的打在她脸上,葵扇越扇,灶里的炉火越旺,吹的盼儿浑身发燥,口里也有些干。
盼儿心知是褚良走出去,她脸朝里侧着身子睡,一时候也不好回过甚看,恰好听不到脚步声,让小女人一颗心落不到实处去。
踩在小杌子上,迈进木桶里,盼儿不由抽了抽,小脸儿上暴露了丝痛苦之色,先前骑马进京,即便褚良往她腿心处抹了灵泉水,略微止了疼消了肿,但伤口却没好的多快,现在被热水一趟,腿根处出现一阵绵密的刺痛,等忍过了这一阵后,盼儿才把花皂放在手里,揉搓了一会,用那双小手在身子上擦洗着,仔细心细将每个角落都给洗洁净。
林氏本日俄然出产,对盼儿来讲本就是天大的事,忙里忙外折腾了一整日,本来就非常倦怠浑身难受的很,褚良这厮还半点儿也不知谅解,饶是盼儿是个好性,现在也不由冷了脸,喉间收回小兽般的低咆声,费极力量的挣扎着。
更何况,就算盼儿真按着葛稚川的叮咛,破钞了七七四十九日,解蛊的掌控也只是在七八成罢了,面前此人固然性子像头倔驴,到底也是她孩子的亲爹,千万不能有一星半点儿的闪失。
男人的脚程本就快,再加上褚知己疼媳妇,更是比平时快了几分,徒步从庄子口走到二人的屋里,竟然只花了一刻钟工夫。
盼儿心神恍忽的走下台阶,远远的就看到肩膀横阔的高大男人站在院子里的桂树下,她加快脚步,硬生生的眼泪憋了归去,拉着褚良粗糙的大掌,边往外走小嘴儿还喋喋不休:“娘安然给忠勇侯生了个儿子,母子均安,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们两个先回废庄,把你体内的牵丝蛊给解了,我才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