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又喊:“这彼苍大老爷恐怕不会替你们做主了,可知府大人不是就要来了吗?上告啊,昭雪啊!我等害死了那么多人,还能去辽东好好的活着,那些亡灵能闭上眼睛,能不来诘责你们为啥不替他们惩戒凶手,讨回公道?”
“给我堵了她的嘴!马上押走!”
董县令脑中轰然一声闷响,击得他身子都忍不住微微抖了一下。而后强自平静道:“湘地的案子,便该在湘地提审结案。我戋戋良县县令无权过问。”
这边才刚打完,那边董县令又开端宣判:“人证物证俱在,你等再是顽抗也无用处。既然你等没有新的证据,本官这就宣判。”
如此罪大恶极,本该判抄家斩首,可念在杨桃行医救人也有功德的份上。改判抄家放逐,放逐职位为辽东,马上出发,永久不得返来。待将杨春晓缉捕,也一并送去。”
所幸柱子是木头的,衙役在背面抓住她衣摆也卸了些力量。虽说撞的是要命的天灵盖,倒也只是破了头皮,没有致命的伤。
“那县令大人您是现在开审,还是先将人犯收押,等知府大人过来再审呢?按知府大人目前的脚程,最迟后天上午也该到了。”
“杨老迈、杨老二竟煽动百姓抗法!来人啊,将这几个主使的抓起来,其他人等全给本官轰散。倘有人敢抵挡,全数收押。”
乔安也在看她,她瘦了,蕉萃了,清楚扛不住还咬牙扛着不罢休的模样,实在令民气疼。
小翠和董娘子也是一样,郭家就是要脱手,好歹也多等两天。如果不然,这杀人灭口的陈迹也过分较着。
乔安再反复一遍,他才寂然道:“没题目!”
正天人交兵,冲突得不成开交的时候,门外俄然响起了秦夫子温润磁性的声音:“董大人且先不忙,就杨家腌菜这个案子,我等另有话说!”
杨桃看一眼秦夫子,再看一眼无缺的杨春晓,而后便将目光定格在了乔安身上。看着他,杨桃的心就安了,只要看看他,她便不再惊骇,不再焦急,不再焦炙。
“你等有甚么证据?倘如果无端猜测,那可不敷为证。”
王掌柜被抓了,想必能招的都招了。现在这模样,能将案情止步在王掌柜这里不再往下连累,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杨桃轻咬着下唇,一时半刻也说不出话来。
杨桃挣扎不过,很快就被堵了嘴。杨家其他人大哭,可不管说甚么都没有效了。令签落地,除非昭雪,不然便是定局。
衙役来给杨家人带上手枷、脚镣,早走好章程的师爷将文书拿给领头的衙役,叮咛道:“从梁县到辽东,统共三千余里路程。现在又入了冬,天寒地冻的,可得重视好身材。一起苦寒,便是轻微的风寒,也会要了性命。”
杨桃信赖,明天一出梁县城门,便是知府派人来追,他们也回不来了。一出蜀州地界,他们便是身强体壮也只会立马抱病身亡。
如许一来,董县令就晓得她们没有扯谎,晓得她们的确是受人教唆。
这一扔出去,不就落在了郭家手里,自家和家人那里另有活路?
这一点,杨桃天然也晓得。可董县令不是能信得过的人。倘若连帐本都交出去了,董县令还是一口咬定帐本作假,倘若郭家事前有筹办,那她们才当真没有昭雪的机遇了。
可如此一来,他可就真的再回不了头了。如果胜利还好,他在郭太傅跟前还能博得点脸面。可知府就要来了,秦夫子等手里又不晓得还捏着甚么证据。倘若失利了,他董家要接受的是甚么?
堂上堂下一片哗然,董县令更是站了起来,仓猝喊道:“拦住她。”
事出俄然,便是技艺敏捷的衙役也只赶上抓住她的衣摆。头磕在柱子上,血立马就流了出来,董县令赶快批示秦大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