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看一眼秦夫子,再看一眼无缺的杨春晓,而后便将目光定格在了乔安身上。看着他,杨桃的心就安了,只要看看他,她便不再惊骇,不再焦急,不再焦炙。
董县令并没有给杨桃太多反应的时候,一盏茶的工夫不到,他便重新拍了惊堂木问道:“你可另有新的证据?”
董县令再拍惊堂木,疏忽杨桃的抗议直接宣判:“杨家世民气术不正,用心不良,暗害性命。到现在,受腌菜之祸归天的百姓共十二人。
董书含也有些焦急,他率先挡在逃送杨桃等人的衙役面前,跪下求他父亲:“爹,此事另有颇多疑点,不如押后再……”
跟上腌菜案,郭家已经害死了十二条性命,他要落个包庇的罪名,他和郭家另有银钱上的来往……
“都已结案,另有甚么好说?”
至于物证,您除了在我家作坊搜出了被人下毒的腌菜,还搜出了甚么?有甚么东西能证明这毒是我杨家人下的?”
可如此一来,他可就真的再回不了头了。如果胜利还好,他在郭太傅跟前还能博得点脸面。可知府就要来了,秦夫子等手里又不晓得还捏着甚么证据。倘若失利了,他董家要接受的是甚么?
看董县令怔愣着没有反应,乔安拱手问道:“但是这文书有题目?”
借着这个势头,杨家其他两房人也冒死抵挡,不准衙役将人带走:“知府顿时就要到梁县,县太爷您这么急着结案,实在心虚甚么?莫非真如内里传的,这些事情实在和你也有干系?”
“那县令大人您是现在开审,还是先将人犯收押,等知府大人过来再审呢?按知府大人目前的脚程,最迟后天上午也该到了。”
乔安也在看她,她瘦了,蕉萃了,清楚扛不住还咬牙扛着不罢休的模样,实在令民气疼。
董县令脑中轰然一声闷响,击得他身子都忍不住微微抖了一下。而后强自平静道:“湘地的案子,便该在湘地提审结案。我戋戋良县县令无权过问。”
“大人!”杨桃跪了下来,叩首提示:“她另有伤在……”
杨桃信赖,明天一出梁县城门,便是知府派人来追,他们也回不来了。一出蜀州地界,他们便是身强体壮也只会立马抱病身亡。
所幸柱子是木头的,衙役在背面抓住她衣摆也卸了些力量。虽说撞的是要命的天灵盖,倒也只是破了头皮,没有致命的伤。
“十二条性命,只盼放逐?”杨桃轻视一笑,调侃着叩首道:“我等愿为冤死的人抵命,请大人不要秉公枉法。”
而后又问杨桃:“没有拉拢他们的证据,有吗?”
衙役来给杨家人带上手枷、脚镣,早走好章程的师爷将文书拿给领头的衙役,叮咛道:“从梁县到辽东,统共三千余里路程。现在又入了冬,天寒地冻的,可得重视好身材。一起苦寒,便是轻微的风寒,也会要了性命。”
杨桃挣扎不过,很快就被堵了嘴。杨家其他人大哭,可不管说甚么都没有效了。令签落地,除非昭雪,不然便是定局。
哪怕董县令判她们极刑呢?刑部没正式批准之前,他们的人头也绝对落不了地。
王掌柜被抓了,想必能招的都招了。现在这模样,能将案情止步在王掌柜这里不再往下连累,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职员往外押送,百姓却死活不肯让。有的感觉案情未清,疑点太多冒然宣判实在不当。这些人要么是心胸公理,要么是受了赵郎中等人的恩德与拜托。
杨桃能拉拢他们,却买不到王掌柜和郭家及郭家旗下各铺面银钱来往的帐本。只要将帐本拿出来,就能证明她们和王掌柜的确有非常密切的干系。
这边才刚打完,那边董县令又开端宣判:“人证物证俱在,你等再是顽抗也无用处。既然你等没有新的证据,本官这就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