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让她有些不太乐意的是,再没几天,就到了表姨邱十一娘分开的日子了,只要一想到此次分袂就是毕生再难相见了,娇娇内心还是很不舍的。
上座的刘母见娘家侄女愣在了当场,当下不满的轻咳一声,提示道:“十一娘,娇娇在同你说话,你爹不是说你学问不错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指导下娇娇也成。”
现在,才是刚到刘家的第二天,娇娇先见到了表姨邱十一娘,估摸着堂姨得过个两三日才气到,便忙上前挽了表姨的胳膊,笑盈盈的唤了人,并道:“早就传闻外祖母家是耕读之家,表姨你可识字?我在家得父亲教诲极少的认得了几个字,你能抽暇指导下我吗?”
“妹夫临走前可曾说了甚么?”
可二太太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因着近段光阴刘家实在是过分于热烈了, 娇滴滴的小女人一个接着一个过来, 哪怕不是死盯着刘家不放的人家,也或多或少的传闻了一些事儿。
连二门都拦不住她们,后宅更是由着她们四周行走了,毕竟处置理上来讲,刘二妻女才是刘家端庄的亲戚。加上她们又是女眷,白日里爷们都出门了,就比年事尚小的大房三子也去学塾了,后院尽是女眷,她们就是混闹闯了,题目也不大。
上辈子,她是真正的天真懵懂,所思所想除了吃喝一事外,便是对父亲的思念,压根就无从晓得外祖家一众亲戚的设法。及至厥后被父亲接回了家,她仍然不清楚她在刘家小住的这段日子产生了甚么事儿,对刘家的印象也一向逗留在亲戚们都很和蔼,待她很好,饭菜点心味道都不错……
“嬷嬷是说……”刘母很快就悟了,面色极其丢脸的道,“人穷,心倒是不小。”
“你料得不错,他就是存了将娇娇嫁过来的设法。”
这里的启事倒是简朴。
来了刘家近一个月,娇娇一点儿也没瘦,倒是被刘家那些汤汤水水养得分外红光满面,又因着气候愈发冷了,她身上的衣裳穿了多了,固然肉是没长,可瞧着还是胖了很多。
“那你是如何回的?”
冯源在村里转了一圈,听着几个机警侄子的话后,心下总算安稳了些。吃晚餐那会儿,他跟闺女说的那话不是唬人玩的,他是真的担忧出门大半个月闺女瘦成了竹竿。那景象,光是想想他这心就揪到了一块儿。
刘母被气了个倒仰,终究明白何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谁能想到,她们为了能成这桩亲,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究竟上,她上辈子同邱十一娘的干系极好,俩人虽不是一辈儿人,友情却实在不错。见面头一天,俩人就仿佛一见仍旧普通,乃至在分开刘家时,娇娇最舍不得的不是刘母这个亲外祖母,而是邱十一娘这个表姨。
在这类环境下,让刘母代为教养娇娇,既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又能给娇娇添些面子。
邱十一娘面色红得几欲滴血,她到底是读书人家的女人,空有满肚子的大事理,却从未遭受过这类指着鼻子骂她没脸没皮的事情,愤恚羞恼使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拿帕子掩住满脸的泪水,回身夺门而出。
邱十一娘:…………
刘家大老爷回家时,恰好碰上大太太徐氏正领着俩儿媳筹办去正院存候。见状,徐氏便让俩儿媳先去,只道她稍半晌后就到。
不得已,刘母只得让步了。
这在秋收之前,别说少有集市,就连货郎们都回家忙活地头的活儿了,想买点儿针头线脑都得往镇上跑一趟,还一定能买到合心合意的。天然,像冯源这类做南北杂货买卖的,碰上秋收也只剩下歇息一途,哪怕家里的地步都佃出去了,他也没得买卖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