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闭了闭眼,又咬咬牙。
郑歉收则冲着郑玉莲嘲笑,“小妹这话我记着了,等你今后嫁人生孩子了,最好能啥都顺顺利利的,不然可别哭着返来找哥哥给你去撑腰!不过你一个在家里啥事不干的,倒是有脸隔三差五的偷偷吃上两个鸡蛋,瞧把你给养得白白净净的。”
日头暴虐,暴晒了起码半天的稻穗恰是松脆的时候,这么一甩之下,顿时谷粒飞扬,随之噼里啪啦的尽数落进了桶里。
郑家的院子里,郑大福瞻仰着头顶的满天繁星,不由得松了口气,孙氏更是忍不住嘀咕里正可真会唬人,白白折腾了大师一场。
此时的晒场比白日时更热烈,放眼望去满是挥洒着汗水的人。
云萝一愣,随之蓦的睁大了眼睛。
想到这儿,她又忍不住狠狠瞪了小儿子一眼,既心疼中午时被捞走的两个鸡蛋,更心疼她娇养长大的小闺女。
“啊――”
文彬则更加紧挨了过来,昂首怯生生的问道:“那为啥要打雷呢?莫非不是有人干了好事,老天爷在打雷奖惩他吗?”
刚被骂得缩了肩膀的文彬当即又挺直了背,灵巧的喊了一声:“六爷爷。”
郑大福顿时神采一黑,怒道:“住嘴!这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女人该说的话?”
云萝及时开口,又思考了下,用尽量简练的话语解释道:“地上的水在太阳的烘烤下化成水汽升腾到了天空,水汽与天空中的灰尘等物相遇就会固结成一团,就变成了云,云团越大,申明那边面的水汽越多,当多到云团接受不住的时候,那些水就会从云团里落下来,就是雨了。”
云萝更感觉生无可恋,木着张脸双目已无神,总感觉连风都在跟她作对,她往哪个方向站,它就偏往哪儿吹。
而就在云萝觉得她白叟家只是闲得无聊想出来逛逛看看的时候,忽听得她开口说了一句:“今晚或许要下雨。”
生拉硬扯的把晒场上的谷子、秸秆等都抗返来,就连她从没干过粗活的小闺女都被老头子喊着去受了回罪,可心疼死她了!
踌躇再三,郑歉收又抓紧速率追了上去,低声说道:“你三婶今儿是真难受得顶不住了,你六爷爷也说让吃些好的补补身子,最好能吃上几贴保胎药,不然你三婶怕是熬不住。”
她都有多少年没那么干度日了?
云桃从她爹身边走过,还迷惑的瞅了他一眼。
他割了窄窄的一垄,敏捷追上云萝,压着声音说道:“小萝,你另有银子不?先借我点儿,转头三叔必然还你!”
郑歉收堕入了深思,云萝则持续往前收割,很快就将他远远的甩在了背面。
看到郑丰收回到田里,刘氏抓着镰刀直起了身子问道:“弟妹她不要紧吧?”
郑歉收握紧了拳头,阴恻恻的看了眼郑玉莲,却并不接这话,只说:“我起早贪黑的干活,到头来却连想给怀了身子的媳妇请个大夫都不能够,眼看着就要绝后,这过着另有个啥意义?大不了,大不了我就分炊不在这儿过了!”
独居在村后山脚下,几近连大门都不出,更几年都可贵一见她现身在村庄里的刘阿婆,竟来了这儿!
倒是郑六爷半点没活力,还哈腰将冲到他脚边把他绊了个趔趄的文彬扶稳妥了,然后笑呵呵的问道:“这是在玩甚么呢?玩得这么欢畅。”
郑歉收一噎,回想起前段日子老太太的作态,和这丫头的性子,他还真有点把不准她是否真把银子全花光了,一点都不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看啥看?”已一只脚迈进堂屋大门的孙氏倏然转头,就像是被扯了尾巴毛的老母鸡,跳将起来,扯着嗓子便骂道,“就你多事儿!都已经在屋里挺了半天了,吃了两鸡蛋不敷,连饭都是人捧了出来服侍的,你还要如何,还要如何?就你媳妇娇贵,怀个娃就动不得累不得,哪家媳妇跟她似的见天儿要请大夫?我看她能生出个甚么棒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