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下去吧。”顾倾颜小声说道。
捧着托盘的婢女们碎步上前，一一揭示盘里的物件。
夏嬷嬷噎了一下，脸顿时拉长了。
鞭子，灯盏，茶具，另有些叫不着名的东西，看上去都不是甚么好玩意。
“书里。”顾倾颜陪父亲四周誊写古书，古书浏览极广，美食，茶道，佛经，道家，乃至天文地理都有，她抄很多了，便学很多了。
“这位是夏嬷嬷，是宫里的白叟了，奉侍过玉太妃。”管事寺人给顾倾颜引见了夏嬷嬷，带着人仓促走了。
“不听话的妾，就要挨打。这是自醒鞭，这几日顾姨娘学得好，这鞭子便不消挨了。如果不好，那顾姨娘也休要见怪，奴婢是奉皇后之命而来，需得恪失职守，务需求替王爷教出令他身心舒爽的枕边人。”
此时潺潺水声在四周若隐若现，莲斑白雾蒸腾，淡涩淡苦的茶香融入这白雾当中，茶还未入口，便让人有种已经舌尖生津的感受。
夏嬷嬷说着，又指向最后一只托盘，“这是缅铃，这是角先生，悬玉环……”
咣咣几声，院门栓上了。
“茶道可会？”夏嬷嬷盯了半天，还是没能挑出错，因而又指向带来的茶具。
“本日我们就先学礼节，坐，立，行，躺，皆有端方。”夏嬷嬷绕着顾倾颜走了一圈，见她微垂着头，腰背挺直，因而用力往她背上拍了拍：“你一个妾，挺着背给谁看？弯下来！”
二人又对视了一眼，这才快步退出了院子。
如瑛捧了一碗茶，快步走到了夏嬷嬷面前。
“好，说得好。”夏嬷嬷嘲笑，走到了一边。
“你还会甚么？操琴唱曲可会？”夏嬷嬷盯着她问，一脸的不肯信赖。
赵阿姑和许小雁对视了一眼，站着没动。
“佛茶。”顾倾颜捧起茶碗，轻抿一口，小声说道：“味道不错，请夏嬷嬷品茶。”
“不但佛茶，另有高岩寻枝，天女散花，九渊探仙，都会。”顾倾颜放下茶碗，站起家来，朝着夏嬷嬷悄悄点头。
如瑛走上前来，给夏嬷嬷见了礼，刚要开口，夏嬷嬷的人上就上前来，直接把如瑛给推出了院门。
夏嬷嬷倒吸一口冷气，连声问：“你真的都会，你是从那里学的？”
“那就走吧，先走几步瞧瞧。”夏嬷嬷说道：“女子走路，当莲步轻摇，不成迈得太大……”
“顾姨娘。”夏嬷嬷走上前来，打量了顾倾颜一眼，又看向躲在她身后的赵阿姑和许小雁，峻厉地说道：“无关人等立即退下。”
顾倾颜耳中嗡嗡地响，脸也涨得通红。在这些人眼里，妾的感化不过就是在榻间奉侍好男仆人。拿这些东西来，不过是热诚，提示她记得她的身份。
夏嬷嬷从速接过了茶碗，捧着茶碗就抿了一口。茶水在舌尖转了一圈，在口腔里肆意地散开茶香，只一口，便让夏嬷嬷完整佩服了。
“诗，酒，茶，舞，乐这是奉养主子，让主子放松的事。”夏嬷嬷一一指畴昔，停在了前面两只木盘前，一个内里放着鞭子，一个放着希奇古怪的物件。
顾倾颜走到椅前，轻巧落坐。腰直，腿合，双手重搭于腿上。
“这、这是……”夏嬷嬷扶着椅子站起来，震惊地看着那朵佛莲。
宫婢顿时搬来椅子，奉侍她坐下。
院门外响起了如瑛的声音，“顿时就来。”
“矩步引颈，俯仰朝庙，束带矜装，盘桓瞻眺。”她轻移法度，到了院中，款款回身，看向了夏嬷嬷，脆声道：“这是大周国建国皇后，元后所著的《女行》中所写。”
“不需求你们挡，她们不会打我，你们去内里吧，万一有事，也能跑畴昔报信。”顾倾颜轻声道。
顾倾颜取一勺雀舌放于白粙茶盏中，沸水缓缓注入，只见热气绕碗边转了一圈，会聚到茶盏中间后，尽腾起一尺多高的白气，又在半空中扭转一圈，化成了一朵红色的佛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