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珠忙道:“可不是么?”说着亲手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上,“玉机姐姐辛苦了,还请润润嗓子吧。”
当下菜肴流水般上来。梨园执事康义全双手呈上一盘写着戏名的竹筹,经过内官递到宫娥的手中,逐次传给佳期。佳期躬身奉上,太后看了看说道:“既然天子要亲征,便点一出《拜将》吧。”说着向天子笑道,“愿天子得大将如汉高祖得韩信,神机奇谋,百战百胜。”
熙平笑道:“柔桑别缠着玉机姐姐了,她还要去处董妃和各位贵妃存候呢。”
我叹道:“殿下过誉。臣女只是不忍二殿下因王氏的原因为圣主嫌弃,诸母侧目。就算废——那一日真的到了……”
唱到《订婚》时,太后叹道:“小后代的话,竟也能成真。”
太后听了,沉默不语。天子一摆手,惠仙接过盘子,呈到皇前面前,皇后毫不游移地点了一出《订婚》。这出戏说的是汉武帝刘彻戏言金屋藏娇的故事。
车舜英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摇着扇子,俄然啪的一声,打翻了茶杯。茶水洇湿了桌布,淅淅沥沥地滴落在车舜英的裙子上,车舜英忙提着裙子站了起来。
忽见两行小内官一溜小跑进了延秀宫,世人忙离席下拜。未几时,只见天子亲身扶了太后上了清冷殿,皇后牵着高曜紧随厥后。
直到《点将》唱完,才见升平长公主扶着沅芷仓促赶来,向太后与天子赔罪。只见升平长公主穿戴一件半新不旧的石榴红单衫,挽着流朱色披帛。发髻摆布各簪一朵珠花,甚是随便。太后责怪道:“在宫里做甚么?怎的如许晚?”
“二位贤弟且听我道原委:三月前打杀一人在御街,三司会审升堂问罪,方知那朋友姓甚名谁。
柔桑亭主正与两位公主在不远处玩耍,转头见我来了,顿时抛下公主,飞奔过来。只见她穿戴嫩黄绸衫与牙白长裙,长裙踩在脚下,几乎跌了一跤。熙平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为她擦去额上精密的汗珠。早有乳母递了枯燥的巾子过来,熙平亲身将手伸到柔桑背内心,吸干身上的汗水,一面说道:“女儿家要有女儿家的模样,能人普通,成何体统?”
我正不知如何作答,林妃忙得救道:“固然自幼常见,但现在玉机已是女官,怎还用旧时称呼?当尊称一声大人才是。”
皇后一面为太后布菜,一面笑道:“虽是小后代,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倒是不假的。”
升平笑道:“儿臣午后睡迟了,起得晚了些,母后勿怪。”
林妃拿起帕子握着嘴笑:“做了官公然是会文绉绉地说话了。”
高旸笑道:“东西虽可贵,但若mm不戴,便与鱼目有何别离?若说怕跌坏了,孤再送一个就是了。”
熙平冒充将脸一沉:“又胡言乱语了!”
车舜英摇着扇子,微微一笑:“听闻姐姐是长公主府中一个仆隶的女儿,这旧了解天然比大门不迈、二门都不出的公侯蜜斯多些,那也不出奇。”
太后笑道:“升平最年幼,莫非还要皇兄皇姐巴巴地等她不成?天子觉得呢?”
二位贤弟休再劝,也请莫再伤衙解,前日会审已科罪,今番必将我身毁,生当同难死共穴,誓要此心无愧悔,哥哥啊,鬼域路上须等我,一起作伴随为鬼!”
只见周贵妃抱着幼女青阳公主,亲手喂食,只偶尔往台上看一眼。天子闭目聆听,右手在桌上悄悄按捺。熙平长公主凝神听罢,方指着桌上的菜肴与柔桑低语。
正说着,李演已将竹筹捧到面前,天子一指道:“这出《赎孽》,朕好久没听过了。”
我微微一笑,除动手上的珊瑚珠串,递给了松阳县主。松阳县主双手扯着珠串,凑在鼻端闻个不住。我依依辞职,向两宫贵妃请了安,方与锦素等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