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了一声,嘲笑不已:“企图?我有甚么企图?她又没有说错,我也没有悲伤。”
我点了点头,银杏表示丫头去取,一面道:“女人昨夜宿在定乾宫,宫里群情很多呢。”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正待回身进屋,忽见小钱走了过来:“启禀娘娘,顺阳郡主来了。”
绿萼道:“奴婢冷眼看着,也说句不好听的话。婉太妃实是妒忌女人,女人实在不必放在心上。即便女人入宫没成心图,莫非一纸册封的圣旨下来,女人还能不入宫么?”停一停,恍然叹道,“陛下会有太宗天子那么好性子么?”
遇乔宫在守坤宫之西,又称西宫,畴前是周渊与邢茜仪所居。掺金嵌玉的翟衣沉甸甸地挂在肩上,裙裾掠过青砖有清冽结实的声响。空旷的前院本来是供周渊与邢茜仪习武所用,现在大片的地砖被翻开,东西相对,植了两株光秃秃的大树。枝丫倔强向天,挂满了黄色的扇形布条,风一吹,收回轰轰闷响。
我接过她手中的桂花栗子羹,但见浓稠金黄的一碗,飘着猩红色的花屑,虽不甚热,端久了,贴着碗壁的指尖却烫得生疼。吹散了雾气,我淡淡道:“罢了。还是说说外间有甚么群情吧。”
我体贴道:“母亲回京了么?她白叟家身子还好么?”
林太妃打量着我的神采,微微感喟。她也不唤我坐下,反坐直了身子,慎重道:“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天然盼着你好。你在宫里熬了这么多年,才有本日的归宿,实是不易。你是个无能的孩子,天子也对你寄予厚望。要长悠长久地过太常日子,守礼是第一要紧的。”
遥思道:“太妃请娘娘去济慈宫用早膳。传闻娘娘爱吃清甜的,特备了糯米红豆糕,请娘娘去尝一尝。”
我一怔,笑道:“你不提,我竟一点也不记得了。”
执剑的手终会腐朽,唯驰名剑长存于六合之间。承影剑流光若水,化去碧血一泓。听闻邢茜仪便是用这柄宝剑自刎的。我收回承影,不忍再看:“收起来吧。”转念一想,又道,“还是摆着吧。”
绿萼笑道:“娘娘忘了么?畴前我们去于女人的永和宫,娘娘就恋慕永和宫里有两株两百岁的银杏树。”
高曈甫一端起茶盏,又放下,吵嘴一扬:“我晓得。二姐在济慈宫用早膳的时候,我和嫂嫂就在前面坐着。”
【第四十六节 端穆贵妃】
我蹙眉道:“这是甚么?”
我笑道:“你只说了一个穆字,那端字是甚么意义?”
糯米碾成粉,制成洁白的糕,上面嵌着薄薄一层红豆粒,盛在孔雀绿荷叶瓷碟中,意趣盎然,色彩清楚,气味暗香诱人。遥思搛了一块红豆糕放在我的小碟中。红豆太硬,味道也过分甜腻。我只咬了一口便放下了,现出满足的笑容:“谢太妃赐膳。”
我一怔,随即起家,低头含一丝羞赧与甜美:“只因玉机过分思念陛下,实是猖獗了。请太妃惩罚。”
我笑道:“我还觉得mm恼了我,再不想见我了。”
银杏笑道:“太妃向着章华宫那边,女人是晓得的。太妃不过是想女人尊敬章华宫那位,归正相互嫌隙已深,陛下只要听不进谗言,反倒能相安无事。”
高曈道:“一进宫便去给母妃存候了,本来还要去见嫂嫂,刚好嫂嫂也在济慈宫,倒省了我的脚程。”
我顿时吃了一惊:“这是如何回事?”
绿萼笑道:“陛下晓得女人爱好火器,命内阜院备下的檀木架子,给女人放火器的。”
我哼了一声:“可不是群情多么?连太妃都轰动了,特地叫了我去,说了一篇守礼不守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