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道:“姑姑,这位罗公公……”
皇后道:“不必忙着请罪。宫中只是不准私立牌位,又没有不准焚香供生果,你没有罪,起来吧。”
忽见芳馨捧了一壶茶从门外走了出去,笑嘻嘻道:“芸儿也是孩子,也贪玩儿,天然也不想读书的。是她的姑母李嬷嬷日日拿了永和宫于大人的事情教诲她。又说,若不读书,便不能和二殿下说上话,将来便是嫁给二殿下,也一定能有才子的名分。若没驰名分,嫁了也是白嫁。”
我想起两年前宫里为义阳公主战役阳公主重新遴选女官的事来。当初史易珠出宫,周贵妃曾故意让谢采薇入宫,却因为升平长公主与采薇的哥哥谢方思之事而作罢。本年又要选女官,不知采薇会不会来参选。
绿萼一面清算笔墨,一面道:“奴婢那里懂这些?女人还是去问芸儿吧,她最喜好看女人作画了。”
我把书翻得哗啦乱响,找春季里锦素送给我的银杏叶书签:“李嬷嬷也算是有见地了,不比当年的杜衡差。霸着就霸着吧,只要无毛病殿下就好。谁还没个私心呢。”
皇后道:“很好。既如此,此次还要请你为弘阳郡王多选一个女巡,要和你们年纪相仿的。”
我放下笔道:“甚好。这画收起来吧,也不必裱了。”
皇后笑道:“两年前你还只要十三岁,现在变了模样,苏大人天然想不起来。”
罗公公笑道:“皇后娘娘这会儿正欢乐,大人去了一准是功德。”
我一笑:“告身罢了。且收着些,别欢畅过了头。”
皇后凝睇半晌,笑道:“瞧你的模样,想来本宫的安排,都在预感当中了。”
只听皇后又道:“嘉秬去了三年。固然宫中不准私立牌位,但本宫晓得每到四月十五,你老是在宫里私祭。嘉秬进宫短短十几日,便遭此横祸,三年了,约莫也只要你还记得她。”
皇后笑道:“你这孩子,如何总跪?你如许,本宫也没法和你好好说话了。”
穆仙淡淡道:“都说大人善待下人,公然不错。只是也不能将错处随便往本身身上揽。去长宁宫传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若这也要赏,那宫里妃嫔女官的月例银子那里还够?娘娘已经问清楚了,是他多口讨赏,大人不得不给。娘娘明察秋毫,定不会使一人抱屈,也不会放过一个有罪之人。”话音刚落,罗公公又叫了几声。
皇后笑道:“你又没做错甚么。本宫叫你来,是有两件事要和你说。第一件事,是遴选女巡。已有十七位官蜜斯上书,她们的习作也已经呈上来了,你拿归去渐渐看吧。”
皇后道:“让他归去养伤吧,不必来谢恩了。”
我猎奇道:“前两次选女巡的时候,并没有如许多的女人来应选,怎的此次……”
我向苏令点头请安,回身进了御书房。自从皇后议政以来,统统政务都在定乾宫的御书房中措置。现在天子远征,御书房便只要皇后一人利用。只见书案四周多摆了几盆鲜花,榻上的小几上放着两把团扇和两只玉戒指。殿中的气味也不再是龙涎香,而是淡淡的花香。皇后身着海棠红凤纹长衣,端坐在书案以后,微一侧头,金珠步摇簌簌而动。
忽见皇后身边的穆仙迎了出来:“大人如许快便来了。”说罢行了一礼。
这一日午后,气候阴沉。待高曜昼寝起家去定乾宫上学,我便画了一幅仕女望雁图。一泓秋水,蓼花红透了两岸,一个黄衣少女斜坐在岸边,抬头看着云间飞过的一行叫雁。绿萼在旁奉侍,见图笑道:“女人画得更加好了。”
我道了谢,又问道:“采薇mm可好么?有好些日子未曾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