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素道:“贵妃好歹也问了姐姐的学问,姐姐对答如流。若说等闲,mm是最等闲不过的。娘娘只问了几句题字之事,便赐了丫头和笔墨。只怕有人不平,今后会肇事端。”
我赶紧伸谢。锦素游移半晌,方道:“那就多谢启春姐姐了。”
我抚着衣柜上的莲花刻纹,转头笑道:“如许好的房间,我向来都没住过。”
我笑道:“贵妃是mm的伯乐,以是mm尽管放心上任,不要胡思乱想,方不孤负娘娘的美意。”
我点点头。芳馨叮咛红叶和绿萼将贵妃犒赏之物搬入房间。但见靠北一张黑漆镶铜雕花大床,悬着天青帐幔,南面立着妆台,上摆清漆嫁妆。东窗下是长榻,铺着极新的绣褥。
我向她施了一礼,她只点头请安,便径直走进南厢。启春唤道:“表妹。”
我一怔:“怪闷的,我去开一点窗。”
红叶和绿萼将墙下的东西都搬了出去,重新安插一番。红叶忿然,几次欲言又止,倒是绿萼在向她不竭地使眼色。
我笑道:“姑姑先前在宫中可听到过甚么风声么?”
锦素睁大双眼道:“姐姐的意义是……”
我恍然道:“这珠花确是宝贵,只要像启姐姐如许悲观的女人才肯将它送给一个素不了解的人。”
我笑道:“晓得了。”芳馨顿时松了口气。不一时,红叶出去道:“于女人住在东南边的配房里,现正在沐浴。”见我不说话,又问道,“女人要安息了么?”
绿萼从窗口见她走远,不由嗔道:“女人真好性子。北厢近角门,北墙另有窗子,喧华不说,鱼虾肉菜、恭桶泔水都从那过,气味非常难闻。传闻之前粲英宫里住人的时候,北厢向来是做库房的。”
忽听锦素幽幽一叹:“我父亲本是仓部郎中,因犯了事,被处斩了。我和母亲便没入宫中为奴,那年我只得五岁。宫里固然贫寒,但总算衣食不缺。母亲每天劳作下来,也教我读书。”说罢走到窗前,但见绿萼与红叶将衣物堆在廊下,端立等待邢茜仪先行移居。
一时房中无人,我坐在窗下眺望东南角,锦素的屋子窗户紧闭。宫苑的花圃中植满了素馨花,香气芬芳得恼人。廊下宫灯垂下火红的流苏,随风飘摇,似倒曳的火焰。于无人之处生出迟来的欢乐,我自言自语道:“父亲母亲,女儿选上了。”
我谨慎问道:“mm究竟是如何得贵妃赏识的?”
锦素笑道:“姐姐也不成松弛,长公主待姐姐也是很好的。”我一怔,随即豁然,“是。我毫不孤负长公主的恩情。”
杜若如释重负,忙起家道:“措置得开,措置得开!二位女人稍待,奴婢这就去唤人来清算物事。”
我浅笑道:“我并没有放在心上,mm也不要再想着这件事了。明天还要给皇后存候,我就不留mm了。”锦素点点头,叮嘱我好好歇息,便告别回房。
我笑道:“绿萼,你跟着姑姑去。”
只见锦素披垂着长发,只披着一件竹青色寝衣。一进门便笑道:“传闻姐姐要搬屋子?”
我笑道:“无妨,请她出去吧。”
此时绿萼梳洗已毕,掀了帘子出去道:“于女人说好了要过来发言的,女人还睡不得。”
我不觉好笑:“我还不惯被人奉侍。”
绿萼道:“大师都说,这回进宫的女人们都是有学问有涵养的。本日一见,果然如此。奴婢们都不识字,跟着女人不但面子,还能长进。奴婢们打心眼里情愿奉侍女人。”说罢从妆台上拿了一柄梳齿白玉栉,渐渐为我梳头。
锦素笑道:“此物过分贵重,明天一早,我便还给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