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堵着门口,店里的门客想跑不敢跑,想留不敢留,一个二个吓得面无人色。
“小丫头见地少却狂得很,这么等闲便承诺了,你也不听听我的要求。”威远侯持续道,“别觉得倒那么一杯半杯料酒下去,让食材染一股酒味,就算是用酒做的菜。本侯的意义是,用酒本身做一道菜,吃一口便满满都是酒液,却不伤肝脏,你能吗?”
林淡缓缓道:“为了侯爷身材着想,这坛酒我不能卖,望您包涵。”
嘿!说来讲去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威远侯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冷硬的神采竟有些松动。随他一同前来的侍卫头领赶紧跑上前低语:“侯爷,太医千交代,万叮嘱,让您切莫酗酒,您就听他白叟家一言吧。这千日酒对身材毁伤太大,我们不买了行吗?”
“小兔崽子,本侯的事甚么时候轮到你来管。”威远侯嘲笑连连。
但是林淡却只是浅浅一笑,拍开坛口的泥封后用漏勺谨慎翼翼地捞出一样东西。世人定睛一看,不由骇怪。只见这东西半臂长,长条形,通体晶莹翠绿,像玉石,放在砧板上却弹了弹,非常绵软柔滑,又像某种食材,不但卖相都雅,连香气也非常浓烈,甫一展露便把那奇香卤汁的味道盖了畴昔,非常霸道。
“本侯可不是来听你们话旧的。林掌柜,这千日酒你是卖还是不卖?”威远侯暖和的嗓音已完整被冷沉代替。他的几名侍卫齐齐把手按在刀柄上,仿佛下一瞬便会暴起。
哪怕阅酒无数的威远侯,一时候也说不出这东西的来源,不由诘问,“这是甚么东西?”他悄悄咽了一口唾沫,又吸了吸鼻子。香,这东西真他娘的香,比起千日酒也不差甚么。
瞥见那泥封无缺的坛子,威远侯便对劲地笑起来:“还说没有酒,这不就抱出来了吗?奉告你,如果你送给本侯的这坛酒不如千日酒,本侯还是砸你的店,告饶也没用。”他满觉得林淡不成能拿酒做菜,以是先行屈就了。
“这类酒的酿造体例是我在杨林县那边学来的,用党参、大枣、陈皮、丁香等数十种药材发酵而成,酒液浓香醇厚,又兼具养身之效,哪怕是不掺水的干酢,喝上百坛也不会醉,与那千日酒的酒性正相反。这酒名为杨林肥,为何加一个肥字?只因酒水里另有一味料,那就是肥肉。”
满不对劲还不是凭你一张嘴?汤九眉头一皱就要站出来实际。别人怕威远侯,他倒是不怕的。
莫说豪情冷酷的林淡,就算是对小侯爷爱得深沉的原主来了,恐怕也认不出对方。
这要求甫一提出来,满场门客就都哗然了。酒用在厨艺方面只能起到调味的感化,向来没传闻过还能做菜。那但是酒啊,相称于一捧水,放在锅里顶多烫一烫再装壶,从没听过有哪个厨子能把它做成一道菜。旁的不说,只说你如何把酸甜苦辣咸这些味道调入酒水里,让它既入得了口、饱得了腹,又满足得了食欲,这就是一个最大的题目。
汤九身材一僵,赶紧解释:“林淡你听我说,我本来早就筹算奉告你……”
威远侯已年近四十, 却因为武功高强,保养得宜,看上去只三十出头。他身形肥胖,气质高华,身上感化着一股文人雅士的风骚韵致, 全无武将的粗鄙。
但是, 当他挑起眉毛,眸光泛冷时, 一股无人敢违背的气势便不由自主地倾泻而出,令人头皮发麻。秦二娘吓得浑身颤栗, 赶紧去拉扯林淡的衣袖,悄声说道:“小老板, 您可千万别跟他犟, 他是威远侯,杀人如麻!”
未等他把话说完,林淡却先笑了,不是故作漂亮的假笑,也不是被棍骗的苦笑,而是逼真的、见到故交的高兴:“小侯爷,多年不见您别来无恙,老侯爷身材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