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柜,你看看,本侯已经帮你处理了这些小苍蝇,你那坛杨林肥……”
威远侯尝了一小块,立即就被这类奇特的味道征服了,就着腐乳,以风卷残云的速率干掉了一碗粥,神采别提多满足。他的侍卫们也一个二个吃得满嘴流油,还不竭竖起大拇指夸林掌柜技术好。
汤九理也不睬,换了一个方向持续夹菜,威远侯持续围堵,两人把筷子当作宝剑,你来我往地斗了几十个来回,斗到前面竟斗出了真火,就差撸起袖子直接干一架。
汤九公然晓得,“这是腐乳,也是用酒泡出来的。”
他一筷接一筷,吃相很文雅,速率却不慢,半晌工夫已经干掉了半盘酒酿粉蒸肉,一碟豆芽菜也吃得只剩下一点点汁水。其他门客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断吞咽口水。娘的,这林掌柜的技术也太好了些,本觉得她做的卤肉已是味中极品,没想到这粉蒸肉竟比卤肉还香,只闻只看,却吃不进嘴,这的确是天下上最残暴的折磨。
“作数,您请稍等。”一旦面对门客,林淡立即收起假笑,变回了阿谁和顺而又耐烦的林掌柜。
威远侯夹起一块糯米粉包裹的冰玉肉片,只咬了一口就惊诧地睁大眼睛。无他,这肉片公然像林淡说的那样,已经吸饱了酒液,咬一口下去就仿佛喝了一杯酒,满满都是醇厚的酒香。这肉片与其说是一种食材,倒不如说是另一种盛酒的容器,却又饱含着肉质的鲜嫩,更有一股腌制后的酱香与豉香,口感极其丰富。外层包裹的糯米粉也一样味道奇特,本就是用来做廖糟的,半发酵过,比浅显的糯米粉更软糯,更甜美。
“这是甚么,酒味很浓。”他拿筷子指了指中间的小碟子。永定侯一家全都是吃货,有不熟谙的食品问他们就对了。
翠绿的冰玉肉片因为渗入了卤汁, 稍薄的部分已染上一点微红, 看上去像柔滑的花瓣, 肉里的油脂被热气一点一点逼出, 渗入进了亮褐色的糯米粉里, 使两种食材紧紧粘附在一起,粉中有肉,肉中有粉,非常入味。
不等威远侯把话说完,林淡就遗憾摊手:“那坛酒起码还要再酿半年才气喝,现在不到三月就取出来,已经算是毁了。侯爷若想喝,还得再等半年。”
威远侯的胃早就被酒精腐蚀坏了,不疼的时候看上去很普通,疼起来便腹如刀割、盗汗淋漓,极其痛苦。听了这话他不由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时汤九已把剩下的粉蒸肉都夹走了。
林掌柜这里可真是藏龙卧虎啊,又一名惹不得的朱紫来了!
威远侯餐餐都要喝酒,常常只吃了两口菜,肚子里就全被酒水灌满,然后熟睡畴昔。天子让他回京养病,他却越养越瘦,也是这个原因。现在,他的部属见他竟情愿坐下安安稳稳地吃一顿饭,且胃口看上去非常好的模样,不由暴露欣喜的神采。
“兔崽子……”他把筷子用力拍在桌上,然后缓缓撸起袖子。却在这时,林淡端着一碗粥和一碟红红白白的小方块走过来,温声道:“没吃饱就喝点粥,早上喝粥最好。”
三刻钟后,威远侯把一枚足赤的金锭子放在桌上,领着一群侍卫心对劲足地走了,走到半路似想起甚么,又绕返来,把那些已经悄悄逃离的小地痞抓住,摁在故乡菜馆的大门前,狠狠打断腿。
威远侯用筷子把外层的糯米粉扒开, 一股奇特的气味便劈面而来,不但让他愣住了, 连围观的人群都收回一阵难耐的骚动。只因这香气太浓太浓,综合了酒香、草木香、卤汁香、肉香, 并一股极淡的豉香,香气层层叠加, 却涓滴不显得混乱, 反倒加深了旁人对食品的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