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姜滢挑了帘,见晏沉正站在窗前,顶风而立。他穿的是身白衣,好似随时都要乘风归去。
爱情这东西,太脆弱了。姜滢本就是正宫所出的皇太女,她也亲眼目睹了母皇与父君的貌合神离。她的母皇是一个滥情的女人,而父君也对母皇没有涓滴豪情。他们始于一场政治联婚,她从出世就只是一个担当皇位的东西。
姜滢:“……”
美色惑人,害她老是忘了闲事。
还不如友情保持的悠长。
如果不是嘴里的汤已经咽下去了,姜滢绝对会呛着。
姜滢:“无耻!”
“姜滢对仆人好感+5,目前好感35。”
在目睹姜滢咽下了一口汤后,晏沉慢悠悠地开口:“陛下彻夜可会来凤仪宫?”
“凤,凤君,再不吃,菜都要凉了。”姜滢心不在焉地转移话题,耳根已经绯红了。
晏沉享用着甘旨,可这一桌子的甘旨好菜,哪有一起用膳的人秀色可餐。
就是为了这份放心,她也是不顺从的。
她长这么大,没有见过一份美满的爱情。她对这没有信心。
就算没有晏沉的死缠烂打,她内心实在也有点动容的吧。
这会儿就是个美丽的小女人了。
姜滢入了屏风后,除了厚重严肃的朝服,摘了龙冠。一身长裙清清爽爽,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陛下如果感觉不适,可将外套撤除。”晏沉提示道。
姜滢想想也是,她的确是热了。
他是当代人,固然在这女尊国能屈能伸,对阿滢示逞强也不失为一种情味,不过自称为妾甚么的……
姜滢现在对待晏沉,非常随便。她把他当知己老友,当安眠药物,至于心中那层昏黄的好感,她不肯去想,不肯去戳破。
“晏君。”她唤了声。
“反着来?”晏沉含了笑偷换观点,“在阳氏,洞房花烛时,男人需教女子行敦伦之事。陛下,我们的洞房可还没下落,不若本日补上……你来教我?”
“沉拜见陛下。”晏沉作了一揖。
当然,他们也只是躺在同一张床上,没有做甚么别的事。
很快,这个机遇就比及了。
莫非昨晚产生的事,就只对她有影响吗?
“姜滢对仆人好感+5,目前好感30。”
……这也是晏沉耐烦等她喝完后再说话的启事。
前人都是包的里三层外三层,撤除朝服,内里是绫白的罗裙。
“也是,月氏的男人,想来都要含蓄些。”晏沉如有所思,“沉害臊得紧,对那等事也不甚晓得,还望陛下全权主导了。”
可谁让沉与臣同音呢,旁人也辩驳不得。
一提到换衣服,她就想起早上他为她换衣时不循分的行动。
姜滢:你害臊个鬼!
真是难缠的阿滢。晏沉叹道。
可也更像朋友间的称呼。
“陛下此言差矣,臣妾臣妾,臣为男,妾为女,沉是男人,自当自称为臣。”晏沉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差点忘了,她是来算账的。
他本日穿的是一身品竹色的云锦长衫,身姿欣长,华茂春松,与昨日那红衣妖孽竟不似一人。
姜滢不敢迈出那一步,那便由他来迈。只需求静待机会。
他可舍不得她呛着。
宫人们很快退下了,夙兴夜寐还在踌躇不决,被晏沉如有似无地轻乜了一眼,立即马不断蹄地滚出了凤仪宫。
越想越不爽,如何办。
晏沉打量着她的面貌,眼含赏识之色。
不对,她如何又忘了!算账啊算账!
“陛下懂的。”晏沉这一身打扮真的清雅如竹,般般入画,但出口的话实在很含混,“陛下如果不来,沉少不得又要登门拜访了。”
晏沉能够对敬爱的阿滢没脸没皮,落空影象的姜滢却纯情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