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
知秋忍不住道:“少爷,你跟范大人说这些做甚么?你看他那神采。”
而煮盐需求柴薪,荡地出产柴薪不敷,又有人暗里侵犯农田改成荡地。
胡知县老泪横流, 这下那里还端得起架子。
本来这泰州与他地分歧, 职员稠浊,各衙门林立, 光户籍便有民户、灶户、军户, 稠浊而居, 冲突丛生。
这也就罢,泰州因处于三水交叉之间,黄河的改道导致水患频发,又临着黄海,另有台风肆掠。光近五年来,便大小灾情产生了不知多少次,而每次如有灾情产生,处所官府还得管着施助百姓。
一向到中午用午餐的时候,凤笙看他那不幸巴巴的模样,才跟他说话。
“莫非另有假?”范晋川有点懵。
说完,她就拉着范晋川道:“也到饭点了,用饭去。”
而本地地步又分两种,农田和荡地,荡地因莳植柴薪,征税远远低于田税。因而又生出如许的一种乱象,有些富户欺上瞒下操纵荡地充作农田利用,以诡计少交税或者不交税。
再如何样,这事也得处理,以是范晋川前脚回到县衙,后脚胡知县就带着人跟返来了。
范晋川走了。
……
一大早,范晋川就来了,跟在方凤笙身后转了半上午。
凤笙看他有点不幸,叹了口气道:“当然怕,但人总有幸运心,欲壑难填。再说,这类事只要没人捅上去,天塌不了。我记得看过一个如许的故事,县官贪墨赋税,又适逢本地闹灾,无粮可赈,导致百姓饿死无数。为了遁藏惩罚,此人谎称暴民攻击常平仓,抢了粮食,过后不但没遭到惩罚,反而把沉疴痼疾都抹平了。”
就这么挺了一天,第二天还是如此,第三天凤笙让知秋和小七用心在内里说话说漏了嘴,说老爷筹算写信给府台大人。
见他不说话,她又道:“一方官管一方民,你既见不得这些,你就当你的好官。至于别人,你管不了,不消多想。”
因而不成制止,盐务官署就和处所官府产生了冲突。
丢下这话, 范晋川就带着人走了, 留下胡知县等人神采惨白, 面面相觑。
*
“等着上面发赈灾粮。”
当天早晨,刘县丞找了来,说胡知县把缺失的粮食都补上了。
也就是说,处所官府就是受夹板气的,政绩捞不到一点,赋税也难征。
两淮盐课居天下盐税之半,泰州又居两淮之十之五六,并不是吹来的。
处所官管着征收本地赋税,但灶户却可免收这些苛捐冗赋,只用纳盐课。不纳苛捐冗赋,不属于处所官的政绩,可这些人丁对外,却全属于泰州治下之民。
范晋川仿佛还想说甚么,被她硬生生拉走了。
泰州自古以来便是产盐之地,其地貌形状特别,恰好处于长江、淮河和黄海三水交叉的三角洲上。临着的黄海, 有取之不尽的海水供以煮盐,又有广漠的池沼地、滩涂, 用以发展大量的芦苇, 供以燃料之用, 而串场河周遭的里下河平原, 阵势平低,水路稠密,湖荡相连,又为运盐供应了极大的便当。
用完饭后,各自回房小憩。
“因为我有个好爹爹。”
本就只差粮食这一项,以是胡知县底子没和范晋川会面,在范晋川接了大印后,第二天就带着家眷分开了。
“如若不管,仓中无粮,一旦遇见灾情,如何赈灾?”
“贤弟……”
“如果眼看百姓就要饿死了,大户却不肯捐粮,又如何?”
“你给我打住!你真觉得他们有他们说得那么惨?”
“范大人, 不是老朽厚颜无耻, 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待行去无人之处,范晋川停下脚步:“贤弟何必如此难堪他们,此事我可与上禀府台大人,看可否减免下一季税粮,用以弥补常平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