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叟翻开被子,小男孩的手脚已经变成了干枯树枝,灰褐色的树皮替代了他大半皮肤,只要腹部以上还勉强保持着人的模样。
他没有动,只要手在抖,不知是过分欢畅还是过分惊奇,也能够……是有点难过。上了年纪的人常常如此,欢畅到了极致就会变得有些难过,毫无出处。
……
衣柜的门被风又吹开了一些,暴露娃娃瞪大的眼睛,红色的灯光照在玻璃珠上,像哭过一样。
闻时盯着那块印记,微微皱起眉。
看到这里,闻时已经满心骇怪了。
他伸手理了理小男孩的头发,沉默着坐了一会儿,然后端起那碗香灰,用手指捏了一把,抹在小男孩已经枯化的手脚上。
鲜血刹时凝成珠,顺动手指滑落。白叟赶紧挪到小男孩面前,仍然在他右眼角、鼻尖、左心口的位置各滴了一滴。
“我惊骇。”小男孩说着,身侧的手指又痉挛似的攥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做点甚么伤害的事。
“爷爷老啦,把你抱到床上的时候,不谨慎磕了一下。”
一来,能续命的傀都是“枯化”迟缓的,单凭这点,就必定了大多数人底子用不到。
普通傀的“枯化”都在一刹时,上一秒还是活生生的,下一秒就落地变成枯枝败叶白棉线。
不过他很快明白了闻时的迷惑,解释道:“张家藏书很多,我这类半吊子程度,实际见不到的东西,就得在书里多看看。免得孤陋寡闻丢人现眼――”
因为他看懂了白叟的行动――这不是甚么简朴的土法救人,这是在渡灵。
谢问看着不过二十八・九的年纪,单论皮相也就比闻时大个两三岁,说这个就有点不伦不类了。
接着是第四滴。
闻时更加感觉不对……
他眨了眨眼睛,调子仍然没有太大起伏,但第一句话叫的是:“爷爷。”
“哎。”白叟掖了掖被子,缓声说:“爷爷在呢。”
谢问笑说:“我很要面子的,特别在年纪小一点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