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儿说道:“他?每日睡生梦死,奴那里耐烦和他干这谋生!他每日只在外边胡来,到了家,奴怎愿沾他的身。何况,老公公在时,和他另在一间房睡着,我还把他骂得狗血喷头。这我都对老公公说了,要打趟棍儿也不算人。甚么质料儿,奴与他这般玩耍,可不砢硶杀奴罢了!谁似朋友你这般可奴之意,就是医奴的药普通。白日黑夜,教奴只是想着你。”
不料,此番话全被从过道颠末的应伯爵听去。西门庆无可何如,只得把本身要娶瓶儿的事说与世人听了。世人自是喜闹一场,将西门庆放了出来。
“我晓得了,你外边看马去,我去去就来。”
西门庆一起打马,飞奔到家,只见后堂中正亮着灯烛,女儿、半子都坐在那儿,中间堆着很多箱笼、床帐、家伙。西门庆心下一惊,问道:“如何这个时候来家?”
这话说得西门庆舒心透了,抱过瓶儿,再行云雨。中间迎春丫环奉上一个小方盒,内装百般细巧果品;又递上一个小金壶,满泛美酒异香。从傍晚掌上灯烛,且玩且饮,直耍到一更时分,还不能入眠。这时,大门口传来打门声,冯妈妈开门一瞧,是玳安。玳安满头是汗,小褂儿也湿了。
“他不敢管我的事!”瓶儿判定地说道,“休说各衣另饭,当官写立分单,已倒断开了。只我先嫁由爹娘,后嫁由本身,自古嫂叔不通问,大伯管不得我本身私里的事。我现在过不得的日子,他顾不得我;我要嫁人,他管甚么?他若但放出个屁来,我教那贼花子坐着死,他便不敢睡着死。大官人,你放心就是,他不敢惹我。”又问道:“你这屋子得几时方清算完整?”
这时,冯妈妈和迎春丫环把汤和菜一齐拿上。瓶儿亲身洗手剔甲,做了些葱花羊肉一寸的扁食儿,银镶盅儿盛着南酒,陪着西门庆吃。西门庆只吃上半瓯,把下半瓯送与瓶儿吃。一往一来,连着吃上几瓯,吃得二民气欢情浓。瓶儿欢畅还因为是想到过门日子近了。她一脸喜容,对西门庆说道:“方才你在应家吃酒,奴已候得久了。怕只怕你醉了,才叫玳安来请你早些返来。不知那边有人发觉了么?”
“你妇人家晓得些甚么!”西门庆说道,“坏就坏在亲家上,女儿、半子两个业障又搬来咱家住着,这是一。平素街坊邻舍,恼咱的极多,常言机儿不快梭儿快,打着羊驹驴战。倘有小人指戳,拔树寻根,你我身家性命不保。”
畅怀吃了酒,使丫环房中搽抹凉席,两人同进纱帐当中,脱去衣裳,并肩叠股,再喝酒调笑。饮到欢畅时,二人云雨求欢。西门庆乘着酒兴,坐在床上,要瓶儿横躺在本身身边,与他品箫。瓶儿自是非常用心,把一个西门庆欢乐得通身舒畅,又连饮数杯。
弓足说得干脆:“我也未几着个影儿在这里,巴不得她来。我这里也空落落的,她来了与老娘做个伴儿。自古船多不碍港,车多不碍路。我不肯抬她,当初哪个抬我来?我另有甚么话说的?倒只怕民气不似奴心。你还问声大姐姐去。”
“他既然如此说话,我容他上门逛逛也不差甚么。但有一句闲话,我不饶他。”西门庆说道。
西门庆问道:“本日花大两口儿没说甚么?”
“好,那好!你有至心,尽早把奴的房盖好。娶过奴去,到你家住一日,死也甘心。免得奴在这里度日如年。”瓶儿抹去眼泪。
次日,西门庆回到家中,将瓶儿的要求一五一十对潘弓足说了。
西门庆醉中问瓶儿:“问句你不欢畅的话,当初花子虚在时,也和他干此事不干?”
西门庆听言,大喜,搂住弓足就要亲嘴。弓足推开他,说道:“人家想他,他不来,这会儿欢畅了,只图本身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