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足说道:“我们下三盘,赌五钱银子东道。三钱买金华酒,那二钱买个猪头来,教来旺媳妇子烧猪头我们吃,传闻她会烧得好猪头,只用一根柴禾儿,烧得稀烂。”
玉箫承诺了,今后边去了。
“烧不烧随你,交与你了,我有事去。”来兴儿说完,扬长而去。
惠莲赶紧今后边去了。
弓足听到这里,气得两只胳膊都软了,半天移脚不动,不知是冻得,还是气得。内心说道:“若教这主子淫妇在这个家里,明儿会把俺们都吃她撑下去了。”
西门庆也笑了:“怪小油嘴儿,休挖苦我。罢么,好歹叫丫头生个火儿。”
正吃着,惠莲笑嘻嘻地走出去,说道:“娘们尝尝这猪头,本日烧得好不好?”
月娘说道:“你在后边吃酒罢了,女妇男人汉,来这做甚么?”
弓足说道:“那,李大姐,你有披袄子,带件来我穿戴,免得我往屋里去拿。”
惠莲笑了:“五娘如何就知我会烧猪头?”说着,起家走到大厨灶里,舀了一锅水,把那猪头剃刷洁净,只用一根长柴安在灶内,用一大碗油酱,并茴香大料拌得伏贴,高低锡古子扣定,哪消一个时候,把个猪头烧得皮脱肉化,香喷喷五味俱全,取大冰盘盛了,连姜蒜碟儿,教小厮儿用方盒拿到前边瓶儿房里,又翻开金华酒坛,筛酒来。玉楼先拣上划一的留下一大盘子并一壶金华酒,使丫环送到月娘房里。然后三人坐定,围着桌儿,斟酒共酌。
这时,家人来旺的儿子小铁棍儿,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笑嘻嘻地跑来向经济要炮仗放。经济从速与了他两个,支得他去外边耍去了,便和弓足打牙犯嘴,嘲戏地说道:“你白叟家见我身上薄弱,肯赏我一件衣裳儿穿穿不?”
“不瞒娘们说,还消不得一根柴禾儿哩。”惠莲有点对劲了,“如果一根柴禾儿,就烧得脱了骨。”
这时,应伯爵差人来请西门庆去赏灯吃酒。西门庆叮咛月娘几句,带上玳安、安然两个小厮去了。
“傻嫂子,我闲得慌,听你怎的?我对你说了吧,十个老婆,买不住一个男人汉的心,你爹固然家里有这几个老婆,或是外边请人家的粉头,来家通不瞒我一些儿,一五一十就说与我听。你六娘当时和他一鼻子眼儿里出气,他甚么事儿来家不奉告我?你呀,比她还差些吧!”
西门庆莫名其妙,问道:“甚么话?我并不晓得。”
待酒菜散了,弓足叮咛秋菊,抱了铺盖送进山子底下藏春坞雪洞里,笼了一盆火。
“你去,我晓得了。”打发西门庆去了,弓足回到瓶儿房里。
到晚夕月娘返来,小玉把猪头端上,又把世人赌胜负的事说了。月娘欢畅,不肯白吃,跟世人说好,初五摆酒宴客。李娇儿等人也感觉热烈,因而大师分定日子,轮番摆酒。初六是娇儿摆,初七玉楼占了,弓足本该排在初八,恰好初九是她的生日,因而挪到初九,瓶儿天然移到初十。弓足问雪娥,雪娥半天不言语,月娘说罢了。
弓足调情婿风骚
西门庆没言语,不知在干啥。
过了多时,惠莲问西门庆:“你家第五的秋胡戏,你娶她来多少时了?是女招的,是后婚儿来?”
一日,新正佳节间,西门庆外出贺节,吴月娘去了吴大妗子家。午间,玉楼、弓足都在瓶儿房里下棋。玉楼俄然问道:“我们本日赌甚么好?”
惠莲顿时一脸红,站不是,坐不是,出了房门。
“爹使我来。”
弓足正对着镜子梳头,惠莲走上前去,谨慎奉侍,拿抿镜,掇洗手水,非常殷勤。弓足眼也不瞧她。
惠莲笑了:“怪不得如许久惯牢成的,本来也是个意中人儿,露水伉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