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足又弹唱起来:“听风声宏亮,雪洒窗寮,任冰花片片飘。”
安然忙说道:“只怕来晚了,你白叟家等不得。”
西门庆回到厅上,叮咛服侍一旁的排军动刑拶安然儿:“你胆量不小,不守着门首,上哪耍钱吃酒去了?”
弓足对棋童说道:“既是有一个,就罢了,怎的又问你要这个?”
春梅排闼出去,见了西门庆,咂着嘴儿说道:“明白日关着门儿,悄悄呆在屋里,敢守亲哩?娘请你说话。”
西门庆已听到了,赶紧推开书童儿,走到床上睡下。书童拉起裤子,坐在桌边弄笔砚。
安然儿按西门庆的叮嘱,说道:“俺爹还没返来。白大叔有甚么话,说下,待爹来家,小的禀告就是了。”
连着数日,西门庆忙得屁股没有落座的工夫。先是安排新买下的山庄建房质料事儿,犒劳做活的匠人;接着,翟谦大管家来信,一是要西门庆为他物色一个女子为妾,以传种接代;二是奉告蔡太师的干儿子、新状元蔡一泉奉敕回籍探亲,颠末清河,要西门庆好生驱逐,略备旅资川资。西门庆一边打发媒婆寻觅合适的女子,一边筹办驱逐蔡状元。
棋童走了,玉楼问弓足:“怎回事?”
月娘问道:“别的灯哩?如何只一个?”
瓶儿也说:“姐姐,可不怎的。我那屋里摆下棋子了,我们闲着下一盘儿,赌杯酒吃。”
两人都笑了起来。
弓足说道:“现在这家中,贰心肝宝贝蒂儿般地喜好两小我,一个在里,一个在外,魂都落在他们身上,见了说也有,笑也有。俺们是没时运的,动不动就似那乌眼鸡普通。心被狐精迷住了。三姐,你听着,到明日咱这个家还不知弄出个甚么七怪八喇出来哩!本日为拜钱又和他负气。一来到家,就在书房里。我使了春梅叫他出去,谁知明白日里,和那蛮主子关着门儿哩,春梅排闼出来,唬得一个个眼张失道的。到屋里,教我极力骂了几句。他左遮右掩,先是要拿一匹红纱与我做拜钱,我不要。掉队,往李瓶儿那边楼上去寻。那贼人胆儿虚,自知理亏,拿了她本身箱内一套织金衣服来,亲身来尽我。我哪会要?她慌了,说道:‘姐姐,怎的这般计算!姐姐拣衫儿也得,裙儿也得。’尽了半日,我才吐口儿。她让我要了衫子。”
棋童答道:“爹说他放进白来抢来了。”
“真的是因为孩子哭接她来?”
棋童答道:“是他强夺去的。”
弓足对月娘说:“姐姐,你看玳安这般贼献勤的主子。等会到家再和他答话。”
弓足不要:“你的,我怎好要?”
到了家门首,月娘、娇儿今后边去了。弓足和玉楼进门就问:“玳安儿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