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说道:“我和应二哥吃酒来。”
月娘不承诺:“等我问问她去,我如何虔婆势,乔作衙?”
琴童答道:“爹来了,往前边六娘房里去了。”
西门庆搂过瓶儿脖子亲了个嘴:“你达内心就想和你睡睡儿。”说着,把那话暴露来与瓶儿瞧,唬得瓶儿半日说不出话来。西门庆笑着奉告她胡僧给药的事,说道:“你若反面我睡,我就急死了。”
西门庆这日返来得晚。见夜深了,也没今后边去,由琴童打着灯笼,送到花圃角门首,往瓶儿屋里去了。
潘弓足一夜恼个没完没了,她见西门庆去瓶儿屋里歇了,自知他偷了淫器包儿和她玩耍,暗咬银牙,偷落珠泪,关门睡了。
胡僧说道:“你且听我说来:形如鸡卵,色似鹅黄。三次老君炮炼,王母亲手传方。外视轻如粪土,内觑贵乎玕琅。比金金岂换?比玉玉何偿?任你腰金衣紫,任你大厦高堂,任你轻裘肥马,任你才俊栋梁,此药用托掌内,飘然身入洞房:洞中春不老,物外景长芳。玉山无衰颓,丹田夜有光。一战精力爽,再战气血刚。不拘鲜艳宠,十二美红妆。交代从吾好,彻夜硬如枪。服久宽脾胃,滋肾又扶阳。百日须发黑,千朝体自强。固齿能明目,阳生诟始藏。恐君如不信,拌饭与猫尝:三日淫无度,四日热难当。白猫变成黑,尿粪俱停亡。夏月当风卧,夏季水里藏。若还不解泄,毛脱尽精光。每服一厘半,阳兴愈健强。一夜歇十女,其精永不伤。老妇颦眉蹙,淫娼不成当。偶然心倦怠,出兵罢疆场。冷水吞一口,阳回精不伤。快美终宵乐,秋色满兰房。赠与知音客,永作保身方。”
大妗子见月娘悲伤了,劝道:“女人罢了,都看着孩儿的份上吧。自古宰相肚里好行船。当家人是个恶水缸儿,好的也放在你内心,歹的也放在你内心。”
西门庆坐了一会儿,提起脚儿,还是踅到瓶儿房里来了。
瓶儿本觉得他会去娇儿房里睡,以是把孩子安在本身身边睡下了,见他急不成奈的模样,说道:“你去后边睡罢了,孩子才睡得甜甜的,我这里不耐烦又身上来了,不便利,你往别人屋里睡去不好?只来这里缠。”
瓶儿道:“可我身上才来了两日,还没洁净。你本日且往他五娘屋里歇一夜儿也是一样。”
琴童把灯笼送到后边,交与小玉收了,见众娘们还在上房围着几个尼姑坐。月娘问道:“你爹来了?”
瓶儿道:“就是醉了,也获得后边接个盅儿。你不去,惹他二娘不恼么?”说着,硬把他拉了起来,推着进到后边来,为李娇儿递寿酒儿。
这日,恰好是李娇儿的生日,观音庵的王姑子请了莲华庵的薛姑子来了,又带了她的两个门徒妙凤、妙趣。月娘听是薛师父来了,赶紧出来驱逐,非常恭敬,先摆茶,又清算素馔咸食,菜蔬点心,一大桌子,比平常分外分歧。吃了茶,都在上房内坐,李娇儿、孟玉楼、潘弓足、李瓶儿、西门大姐,都前后过来,听她讲道说经。吴大妗子也来了。
问春梅,春梅说:“先前娘不在时,爹进屋里来,向床背阁抽屉里翻了一回走了。不知有没有把那包儿拿去。”
月娘说道:“你看是有个槽道的!这里人都等着他,他就不出去了。”
胡僧方才收下,打问讯谢了。临出门,又叮咛道:“药不成不消,更不成多用,戒之戒之!”说完,背上搭裢,拄定拐杖,出门扬长而去。
弓足说道:“定是拿了往院中那淫妇家去了。等他来家,我要好生问他。”
弓足接着说道:“她说姐姐会那等虔婆势,乔作衙,‘别人生日,乔作家管。你男人吃醉了进我屋里来,我又未曾在前边,平白无端对着人羞我,望着我丢脸儿。我恼了,走到前边,把他爹推到后边来。掉队怎的?他还是往我房里来了。我两个黑夜里说了一夜梯己话儿,只要心肠五脏没曾倒与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