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足亲眼看着官哥的棺柩入土,心中自是轻巧,此时,固然晓得西门庆陪瓶儿睡,却不似先前那样难受。今后,精力抖擞,老是指着丫头骂:“贼淫妇!我只说你日头常晌午,却怎的本日也有错了的时节?你斑鸠跌了弹也,嘴答谷了!春凳折了靠背儿,没了倚!王婆子卖了磨,推不得了!老鸨子死了粉头,没希冀了!却怎的也和我普通?”
西门庆走了,瓶儿坐起来,迎春服侍她吃药。瓶儿端起药来,止不住泪珠扑簌簌滚下,长叹了一口气,才吃药。
这夜,瓶儿卧在床上,似睡非睡,恍忽中见花子虚畴前门外出去,身穿白衣,指着瓶儿厉声骂道:“泼贼淫妇,你如何盗拿我的财物与西门庆?我现在告你去也!”瓶儿扑上前一手扯住他衣袖,恳求道:“好哥哥,你宽恕我则个。”花子虚一顿,瓶儿惊醒,倒是南柯一梦,手里扯看的,竟是官哥儿的衣衫袖子。远处更鼓传来,正打半夜三点。瓶儿浑身盗汗,毛发皆竖。
“罢,罢。”西门庆败兴,“你不留我,我往潘六儿那边睡去吧。”
玉楼说道:“原是申时生,还是申时死,日子又不异,都是二十三日,只是月份差些,圆圆的一年零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