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济待大姐走去后边月娘房听那尼姑宣卷去了,与了丫环元宵儿一方手帕,叮咛她看管房中:“我去你五娘那儿下棋,若大女人出去,你快去叫我。”元宵承诺了。
经济答道:“大姐去后边听宣卷去了。我已安付下元宵儿有事来叫我,只说在这里下棋哩。”说完笑了起来,弓足也乐了。
蔡老娘定时来洗了三,月娘与了一套绸子衣裳打发她去了,为孩儿起名孝哥儿,未免送些喜面与亲朋四邻。
西门庆一死,潘弓足便和陈经济又勾搭上了。趁着家里家外慌乱,两人无一日不在一处嘲戏,灵前溜眼,帐后调笑。
经济走来花圃中,走到荼架下。这时花筛月影,整齐掩映。只见弓足摘去冠儿,半挽乌云,上着藕丝衫,下着翠纹裙,脚衬凌波罗袜,立于木香棚下,小伙儿蓦地冲出,双手把弓足抱住。
“那还赏我一套衣服儿吧。”蔡老娘说完,拜谢去了。
今后,这二人每日白日偷寒,傍晚送暖,或倚肩嘲笑,或并坐调情,掐打揪摸,通无顾忌。偶然因为有人在旁,不便说话,便将苦衷写成,搓成纸条儿,丢在地下,你传于我,我传于你。一日,四月气候,潘弓足将本身袖的一方银丝汗巾儿裹着一个玉色纱挑线香袋儿,内里装安眠香、排草、玫瑰花瓣儿,另有一绺头发,又放了些松柏,一面用针挑着“松柏长青”,一面是“人面如花”八个字,封妥,去与经济。不料经济不在本身配房内,因而从窗眼内投出来。经济返来开门入房,见了拾起来,翻开,品玩诸物,又见一纸上有首词,名《寄生草》:
遗精溺血流白浊,灯尽油干肾水枯。
经济笑道:“早知搂的是你,就是错搂了红娘,也是没何如。”
西门庆吃了一盏药,不见动静,晚夕吃第二贴药后,遍身痛,叫喊了一夜。到五更时分,那不便处肾囊肿胀破了,流了一滩血。龟头上又生出疳疮来,流黄水不止。西门庆不觉昏倒畴昔。
晚夕,弓足早把春梅、秋菊打发睡去,本身则在房中绿窗半启,绛烛高烧,清算床铺衾枕,薰香澡牝,独立木香棚下,专等经济来赴佳期。
这几日,亲朋老友,院里的几个妓儿都来看视看望,见西门庆病重如此,无不嗟叹而去。
不一会儿,蔡老娘到了,接下一个哥儿来。此时,明间西门庆已装绑伏贴,百口大小放声号哭起来。蔡老娘收裹孩儿,剪去脐带,煎放心汤与月娘吃了,扶月娘暖炕上坐好。月娘与了她三两银子,蔡老娘嫌少,说道:“记得先前瓶儿养那位哥儿还赏了我多少,还与我多少吧,休说这位哥儿是大娘生养的。”
这神仙见西门庆已不似往时,描述消减,病体恹恹,便先诊了脉息,然后说道:“官人乃是酒色过分,肾水竭虚,是太极邪火聚于欲海,病在膏肓,难以医治。吾有诗八句,说与你听:
月娘信觉得真,坐了一会,起家回后边去了。弓足忙向袖中取出东西,拆开,倒是一把湘妃竹白纱扇儿,上画一种青蒲半溪流水,有《水仙子》词一首:
这日,弓足见大姐在后帮月娘她们做事去了,公开捏了经济一把,说道:“我儿,你娘本日可成绩了你吧,趁大姐去了后边,咱往你屋里去吧。”经济听言,内心一阵欢乐,先往屋里开门去了。弓足黑影里抽身,钻入房内,也不说话,解开裙子,仰卧在炕上,双凫飞肩,与陈经济交合玩耍。顷刻云雨了毕,弓足怕有人来,赶紧出房,今后边去了。
谁知弓足还在被窝里未起来。陈经济从窗眼里看觑,见潘弓足被拥红云,粉腮印玉,说道:“好一个管库房的,还不起来!本日亲家爹来上祭,大娘叮咛教把昨日人家送来的祭桌收出去,你快起来,拿钥匙出来给我。”弓足赶紧教春梅拿钥匙与经济,经济教春梅楼上开门去。弓足便从窗眼里递出舌头,两小我隔窗咂了好一会儿,直到春梅开了门下来,经济这才往前边看搬祭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