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弓足把经济叫到房中,奉告道:“奴有一事说与你听:这几日,眼皮儿懒开,茶饭儿怕吃,腰肢儿垂垂大,肚腹中只觉上翻,身子儿好不沉困,已有三四个月不来身上,怕是已有半肚身孕。你休推睡里梦里,趁你大娘还没来家,到那里讨贴坠胎的药,趁早打落。不然,弄出个怪物来,我就寻了无常罢了,再休想昂首见人。有你爹在时,烧香求药,不见个胎影。本日他没了,和你订交多少时儿,便有了孩儿。”
经济听了,想了想说道:“咱家铺中诸样药都有,倒不知哪儿样是坠胎的。你放心,大街坊胡太医,他大小方脉,妇人科,都善治。等我问他赎取两贴与你吃下,把胎坠了。”
小玉骂道:“张眼露睛主子,又来断送主子。俺奶奶正梳头哩,还不快走!”
自这今后,弓足便与春梅打成一家,与这小伙儿暗约偷期,更是便利。到厥后,陈经济常在弓足房里床上睡,到夜深才回本身配房去。六月月朔,潘姥姥因病而殁,弓足也让陈经济去出殡发送。
春梅端了些酒菜给秋菊吃,然后借口到前边马坊取草填枕头,溜进铺子,见陈经济一人在内只影独叹,便把弓足的柬帖儿送与他,要他好歹快出来。陈经济展开帖儿,只见上面写的是:
春梅听言,脸羞得一红一白,只得依了她,卸下湘裙,解开裤带,仰在凳上,尽着这小伙儿受用。陈经济如同又拾着了一颗宝珠普通,乐不成支,耍了春梅,然后拿着药材香料下去了。
天亮时,经济便起床往前边去了。春梅起来走到秋菊房前,见门已开了,赶快来报知弓足。弓足恨心顿生,教春梅去把秋菊扯来,哪知秋菊已走到后边上房,把昨夜所见尽皆奉告月娘。
弓足早已叮咛春梅灌了秋菊几盅酒,同她在炕房里先睡了。经济排闼出去,见桌上酒果已陈,金尊满泛,弓足笑容相迎,二人并肩而坐。弓足问道:“你既未曾与孟三儿勾搭,这簪子怎获得你手中?”
经济昨晚熬了一夜未睡,做了一会买卖,从速回到配房,歪在床上睡了一觉。傍晚后,又下起雨来。陈经济已是等得心焦,见天公不作美,只得感喟。到初更时分,雨还住不了,只得披了一条茜红卧单走入花圃。
经济看罢,忙向春梅躬身唱喏,又搂抱着她,按在炕上亲嘴咂舌。两人相戏了一会,经济让春梅先回房去,本身清算一下就到。
弓足哭道:“好哥哥,那你快去,救奴一命吧!”
春梅走过来讲道:“娘没的打她这几下儿,与她挝痒痒儿哩。把她剥了,叫将小厮来,拿大板子极力砍她二三十板,看她怕不怕!做主子的,里言不出,外言不入。都似她这般,养落产生哨儿来了!”
次日是七月十五,吴月娘去了地藏庵薛姑子那边替西门庆烧孟兰会箱库去。弓足与世人送月娘到大门首,返来时撞见陈经济,经济暗中递与她一小纸帖儿,弓足翻开旁观,是一首《寄生草》词:
夏去秋来,二人安闲寻乐,不觉日子缓慢,进入七月气候了。一日,弓足在睡着了的经济袖内摸出玉楼的一根金头莲瓣簪子来,便觉得二人有些首尾,生了他的气。经济厥后得知,几次几次说是在花圃中拾的。弓足不信。这一夜,经济在弓足身边唠叨了一宿。弓足只背着身子使性儿不睬他,由着他姐姐长姐姐短地求着,到厥后,反手一巴掌挝了畴昔,打得小伙儿不再吭声,干霍乱了一夜。天明时,怕丫头们瞥见,只得越墙而过,绕到前面进大门首回配房。弓足见经济越墙而去,心中又有几分悔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