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潘金莲与李瓶儿 > 第59章 金瓶二艳,殊途同归(代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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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西门庆的第五个小妾,固然安宁感代替了惊骇感,但束缚感也代替了安闲感。西门庆并非不宠嬖她,但正房大娘在职位上的压力,众妾之间相互的妒忌,都使潘弓足感受被安排、被压抑的愁闷和痛苦,乃至连妓女与家中的女仆都形成了对她的威胁。事物老是如许产生悖论:西门庆能够挑选她,也可挑选别人;西门庆在色欲上的妄图,给她带来幸运,也会给她带来痛苦;你方法受西门庆,就必须接管西门庆的统统。潘弓足再也没有在王婆家与西门庆私会的那种感受,也得不到像畴昔和武大在一起时那样的一夫一妻的糊口,现在办事说话都要看人家的神采才行,不然便会掀起家庭风波。她在西门庆家获得了在武大师得不到的东西,但是也落空了只要在武大师才气获得的东西。

但是,潘弓足毕竟是“这一个”。

幸运老是长久的。为摆脱运气的玩弄终究却又陷进被玩弄的运气当中。

潘弓足对武大极不对劲,不对劲他的身材长相,不对劲他的脾气为人,不对劲他在伉俪性糊口中的过早枯萎。她作出的抵挡,既然不成仳离出走,又不成休弃男人,那就只要在门前帘儿下站着,常把端倪嘲人,双目传意,来津润一下饥渴的内心。

潘弓足对武松的挑逗和对西门庆的私通,千人骂,万人责,但人们却不去考虑,潘弓足的行动是在传统伦理挤压之下,禁止不住的感情欲望的透露乃至宣泄。二十五岁,恰是一个普通女性豪情欲望畅旺之时,纵欲如果被以为是过分,那么按捺欲望乃至禁欲不也是过分?依理而裁,潘弓足是背理之人;依情而论,潘弓足又何尝不是有情顺情之人呢?“第云理之所必无,安知情之所必有邪!”(汤显祖语)

中国妇女在封建社会中的运气正像她们那双裹了百十层布的脚,一方面被挤压束缚成畸形,她们在社会上的职位只不过是一个生儿育女的东西,是一个让男人泄欲的玩物,是男人的附庸;另一方面,她们的赋性和权力被培植的程度越深,越能遭到社会的表扬和必定,越能成为一种美的标准和光荣的本钱。

如果潘弓足是一个深阁中感化出来的淑女,如果潘弓足同武大糊口在穷乡僻壤,如果潘弓足没有王府和张家的经历,不识字,更不会作词填曲,如果潘弓足生性外向,那么她的仙颜和才情会像她的那双脚布里的小脚一样,在遭到人们奖饰的同时,在忍耐统统而伴跟着别人强加给本身的丑恶矮小的丈夫度过的平生中消逝和消逝掉。

与瓶儿的干系是如许,与宋惠莲、快意儿的干系也是如许。瓶儿身后,与月娘之间的抵触仍然是如许。潘弓足的所作所为,就其本身的征象来看,可谓之伦理品德中的“恶”,能够诘之以“岂有此等抵挡之理”,但是就其本色来看,却恰是一个重压之下的生命的拼力挣扎。这并非“反应了原始性的人道毁灭”,恰好相反,这是一个不以期间的品德标准为桎梏,而以追求普通的伉俪糊口,追求普通的情欲需求的活生生的人道再现。

“弓足”,是小脚品级中最上乘者,它成了潘弓足的一双小脚的绝妙描述,也成了她本身的名字。

潘弓足并没有遭到过传统的正规的闺范经验,她幼年和少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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