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仲远想了想,竟然同意了。丁渔道:“既是如此,路大侠先请。”
对修炼嫁衣神功的浅显人来讲,因为经脉强度不敷,真火内力不竭地将其粉碎,修复,以是比及满身经脉打通,也就是第六层美满时(如果还没被疼死的话),早已有大量的火液游走到经脉以外,一旦真火内力达到必然热度,这部分游离的火液天然就会蒸腾化雾,第六层到第七层的关卡悄悄巧巧地便迈过了。
如果换了旁人,这下恐怕还得夹缠不清,比如“你看我打出来的洞比你大,当然是我赢。甚么,你不信?来来来,我们把掉下来的木屑捡起来称一下,最好是回南宫家称,他们家的称准……”又或是“我那棵松树朝阳,你那棵朝阴,以是我那棵树健壮,你那棵树软。甚么?你不信?我们去南宫家找个植物学家来看看,他们家企业大,甚么人才都有……”
但是路仲远看了半晌,略显失落隧道:“我败了。”他很清楚,本身形成的粉碎看似更大,但力量分离;而丁渔的拳头看似只打穿了一个孔洞,但穿透力比他强很多。如果他和丁渔互换一拳,他的拳力有大半会被丁渔的护体真力抵消,而丁渔的拳劲却能穿透护体劲力,大部分感化在脏腑――真想不到,不过是转眼工夫,强弱情势便已逆转。
“坦白说,”丁渔浅笑道,“多亏了这场比斗,贫僧的功力才气冲破关障。照此说来,贫僧也算承了路大侠的情,实不肯持续存亡相搏。不过这场赌斗终须有个成果,贫僧有个发起,不知路大侠是否接管。”
路仲远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扔下五个字:“实在,我也是。”
但是他才刚一踏入水中,仿佛是被他激起的水波轰动,丁渔猛地挣开双眼,双掌在河底一拍,全部腾空而起,冉冉落于河滩,身下水雾蒸腾,如同立柱。他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向着惊诧的路仲远合十礼道:“多谢路大侠成全!”
他为人干脆利落,既已认输,便不会再做胶葛,回身提起长剑,逆着来路拜别。丁渔看着他萧索的背影,不知是想安抚他还是想气他,大声道:“实在刚才,我已仅余一击之力了!”
人间绝大多数内功修炼,走的都是“炼精化气,凝气成液”这一过程。这是因为人体这个容器毕竟是有上限的,一旦达到了上限,想要包容更多的真气,就只能不断地紧缩内力,晋升密度,终究将气态内力紧缩成液态内力。
普通环境下,雾化的过程是循序渐进的,这才有“煅烧百日”只说;而丁渔借助外力,统统内力同时雾化,和前者的不同就仿佛一个是蒸桑拿,一个是蒸馒头。哪怕是他的肉身也接受不住。幸亏他之前鬼使神差地挑选了河滩作为角斗场,此际便顺势跌落河中,借助河水排挤火雾,这才幸运保住性命。
固然胜利冲破了关卡,功力大增,他此时的身材状况也实在堪忧:路仲远的拳头不是马杀鸡,少说打断了他十根骨头;真火之液暴力化雾的那一刹时将他大片的肌肉烧了两三成熟;更不消说对经脉的粉碎。
抱着将丁渔好生安葬的设法,路仲远转过身来,却不测埠发明河面升起一阵浓雾。他赶到河边细看,只见丁渔悄悄地躺在齐腰深的河底,而他身周的河水却冒出了大股气泡,升到河面化作蒸汽,变成了他先前看到的浓雾,如同――不对,的确就是被煮开了。这时路仲远已经猜到丁渔恐怕未死,而是功法上产生了甚么窜改,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他捞起来再说,不然呆在水底没法呼吸,恐怕一时半会就憋死了。
</br>
丁渔指着河边的两棵一人合抱的湿地松,说:“我闻前人有三鞭换两锏之赌斗,我等无妨效仿。这两株松树大小粗细相类,我等各选一株击打,只出一拳,谁的拳力更强,谁便是胜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