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时三刻,几人行到山腰一座大屋中,厅中上首处端坐着一名老者,穿着表面与裘千丈一模一样,气度却凛然分歧,恰是如假包换的铁掌帮帮主裘千仞。两旁坐着十数名神采精干,眉宇含煞的男女,一看便知是腥风血雨中走过的人物,想来是铁掌帮的高层长老。
当天下午,丁渔便清算行装解缆,从长沙经益阳达到常德;安息一日,第二天乘船沿沅江逆流而下,不数日便过了泸溪来到铁掌峰主峰下。他将马匹留在山脚,步行沿着山路蜿蜒上行。没多久来到一座松林外,两名手执兵刃的黑衣人从林中闪身出来,喝问道:“来者何人?”
回到客房,丁渔拆开手札,认得是方清羽的笔迹。因为这个年代千里传书的本钱非常昂扬,以是信上没有太多客气话,但字里行间能够看出他对丁渔的打算非常欣喜,还细细列了然事成以后,从湘中到昆仑山路上的明教据点,以及与何人接甲等。
裘千仞目视丁渔,点头赞叹道:“法王身型横练,呼吸绵长,显是表里功都已臻至上乘,更可贵的是年纪悄悄,不骄不躁,举止慎重,实是当世之才!梁钟两位老友(清闲二老)真是目光独到,能将法王如许的人才支出教中。若我铁掌帮中有法王如许人才,何愁不兴?”
“不然!”丁渔道:“令先师固然为奸臣所害,但正如岳武穆冤案,动手的虽是秦桧,背后倒是高宗授意与金国逼迫,以此而论,宋金俱是首恶。金国即将灭亡,自不必说;但大宋还稀有十年喘气,裘帮主武功绝伦,何不尽早从金国旋涡中抽身,专注于清查当年命令搏斗铁掌帮的官员翅膀或先人,然背工刃仇敌,岂不快哉?”
裘千仞终究开口了,他咬牙道:“按你这等说,莫非我的师仇毕竟是没法报得了?”
丁渔谛视半晌,轻笑道:“裘千丈老前辈,不过数月不见,就不认得贫僧了?”
裘千仞恨恨隧道:“当年之事我早已查清楚,主事的就是奸相汤思进,可爱他数十年前已然病死,我习武有成以后,本欲上门寻仇,杀他满门老幼良贱,叵耐这老贼虽死,但他深知本身平生树敌太多,因此临死前叮咛先人花重金礼聘了各路妙手保护府上,除了当时衡山派的几位长老以外,连大理段氏也因为朝堂上曾受其恩德,是以派了精通一阳指的妙手在其府上常驻。我双拳难敌四手,中了一剑一指,终究死战逃脱,厥后潜修数年,比及铁掌功大成,立时便灭了衡山派高低,只可惜大理段氏权势太大,我也只能给他们找些小费事罢了。”
丁渔甫一进屋,便觉一阵热浪袭来,本来屋中燃着一大炉火炭,上面架着一口大锅,锅中是热气腾腾的铁砂,裘千仞正用一双肉掌,不断地翻动锅中炽热的铁砂,他犹嫌热度不敷,时不时叮咛两名孺子加炭和拉风箱,使得火力更猛。裘千仞双掌在锅中熬练一会儿,便快速提起,蓦地击打在一个吊挂半空的沙袋上。那沙袋又轻又小,看模样不过数斤重,而裘千仞一掌快似一掌地击打在上面,竟然纹丝不动,恰好声音极其清脆。
两名黑衣人见丁渔身量泛博,器宇不凡,不敢怠慢,一人道:“请大师在此稍后,我等这便通传。”另一人回身沿着山道小跑,不一会儿便隐没林中。
本来如此!铁掌歼衡山与掌击瑛姑幼儿两桩事情的泉源还是师仇!
丁渔笑而不答,固然裘千丈和裘千仞是同胞兄弟,面庞普通无二,但武功倒是天差地别,到了裘千仞这个层次,呼吸、脚步都与凡人分歧,丁渔本身也正在逐步步入超一流水准,天然是洞若观火。不过他总不能对裘千丈说,你武功太低,我一眼就看破啦!是以也只能故作奥秘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