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衡知素以体力绝伦著称、传言中三拳能打死一头老牯牛的灌三儿出身马家家仆,对马光春非常虔诚,以性命交托,如何这时会俄然脱手扼杀马光春,便问道:“马统领,刚才究竟产生了甚么事?”
傅寻瑜赶快将他扶住,劝道:“何必行此大礼,折煞鄙人!”但是后续揣测有顷,肃声问道,“你二哥害了你大哥,你就当真能容下他?”
傅寻瑜回道:“李将军惯于交战,应知一旦受伤,最痛乃何时?”
“不长脑的主子,叫你掐便掐,真掐死了我二哥,将你剁碎了喂猪喂狗!”马光宁挥拳乱打向灌三儿,灌三儿跪在原地任他殴打,矗立背脊恁是纹丝不动。
这时候,马光宁又敛声不语了,配房内顿时堕入寂静,唯有房外草丛石堆中的虫鸣微响。过了好一会儿,他始才接着道:“不瞒先生,我二哥他跟我说了个大奥妙,与、与我大哥之死有关......”
傅寻瑜等人苦笑着安慰他出了牢房,回到一墙之隔的库房内。路中衡与李万庆几次摸索,想从马光宁的口中套出牢房中二马扳谈的内容,但马光宁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肯提。傅寻瑜给路中衡和李万庆别离使个眼色,他二人方才尽量压下了迷惑,不再诘问。
傅寻瑜暗自点头,低声与路中衡说了几句。路中衡招过三名牢子,叮咛道:“将灌三儿带去别处看押。”又道,“敏捷去叫牛大夫来此。”
李万庆苦笑一声,将信将疑。
马光宁听罢,垂泪很久,乃道:“我就两个哥哥,现在已经没了大哥,所想无关其他,只是留下二哥便好。至于以后老死不相来往也好,各寻来路也罢,全偶然义细想。”转而又道,“先生,我无别人可求,只能求你了。”
马光宁哭着道:“要我兄长有个三长两短,便要你们都雅!”
马光宁点头回道:“恐怕不是。切当环境我亦不甚了然,但记得貌似在河南时,某次二哥执勤返来,大哥就忽将他召去。我当时在侧,但被赶出了营帐,在帐外便听大哥边骂边用马鞭抽打二哥,风景甚长,恐怕前前后后持续有一个时候.......”惋叹一声,“到厥后,马守应突入营帐,为二哥讨情,二哥才算得救......”
李万庆答道:“是......是刚受伤时......”
傅寻瑜感喟道:“我看,再过不久,你大哥便死了。”
李万庆点头道:“戏水经常趣耳,谁没试过。”
“这
石门复开,傅寻瑜、路中衡等人冲进牢房,七手八脚扶起早已不省人事的马光春。傅寻瑜望着马光春脖颈间那一圈瘀黑的印记,昂首朝讷然跪地的灌三儿看去。李万庆一评脉搏又探鼻息,喜道:“另有气儿!”听了这话,世人才算松了口气。
马光宁哭着说道:“二哥说,当时候回营正兴旺强大,但大哥的举止却愈发乖张暴戾,他也是在哀思中忍下决计,终与马守应相合,毒杀了大哥。说到底是为回营的前程好,但知己上一向难以放心,多年来煎熬痛苦,度日如年。”
“马统领,等你多时了。”傅寻瑜说道,“门闩未插,推开便是。”
李万庆游移一下,道:“你的意义是,对于马家兄弟,宜缓不宜急?”
马光宁惨痛道:“不错。约莫一个月后,我大哥便暴毙而亡。我大哥死前猜忌心甚重,除了我与二哥及嫂子吕氏,无人能近其身三步内。当时仵作验看过,只说是中风而亡,旁人自无多疑。我也信了这话很多年,没成想,缧绁中,二哥亲口承认,当时是他下的毒,乃充足砒‘霜,毒死五头牛都不成题目。”话到其间,哭声更切。
傅寻瑜微微点头道:“马统领持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