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北京，回山海关做甚么？”陈洪范亦百思不得其解，趁便用手戳了戳官道上的陈迹，“这些翻起的泥土尚且新奇，看来吴三桂的军队分开这里还没多久，我们追上去还来得及！”
陈洪范笑笑道：“陈某老迈龙钟早不堪用了，心想摒挡完北京的事，就下野择一山川雅境，安度暮年罢了。”
“啊？”局势瞬息急变，赵元亨一头雾水。
百姓们对地理没甚么观点，又为了赏银相互拆台，众口不一，争论不下。赵元亨内心烦躁，咣当拔剑，厉声呵叱道：“再没个准数儿，银子别想要，命也别想留！”
陈洪范又问道：“好，那么吴爷去了那里？”
“非也，另有他事。不过念着亲眷多年没联络怕生分了，想顺道拜访罢了。”陈洪范偏着头连连感喟，“他既然已经降清，那便没甚么好说的了。”
赵元亨冷哼一声，晃了晃剑道：“是又如何？”
剑射寒光，把几个百姓吓得颤抖，一时候全都蹲下捧首连连告饶，里头胆小的抬眼谨慎道：“二位爷但是北京来的大顺兵爷爷？”
两人出得外城，不敢停歇，持续向东南奔驰，从早上直跑到天气将暗，远近数里不见顺军踪迹，方才慢了下来。找个百姓扣问，却已在北京东面的通州境内。当夜在通州借宿，两人苦衷重重，一宿未眠。
“胡说，明显是天津！”
赵元亨道：“可据我所知，大顺给唐通都犒赏了百万钱犒军及封侯，吴三桂气力远在唐通之上，这么做是不是略显赏薄了？”蓟州总兵唐通本来受命设防北京西北咽喉居庸关，但当顺军到来不战而降。
马绍愉连连点头道：“但愿国事稍定，能推行清政，无复此凶暴作为。”转而笑着对陈洪范道，“陈公年高德劭，素有资格，既然可巧来了北京，不如也与我们一起归了大顺。”
那几个百姓相互看看，都不该声。陈洪范二话不说，抛一块碎银畴昔，百姓哄然疯抢，连手上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物什也顺手扔了满地。陈洪范看不畴昔，呼道：“好好答复，大家都有赏！”
他抓耳挠腮，就给了旁人机遇，有人立即补上道：“是辽东吴爷的大兵。雄赳赳连营百十里无边无边，足有百万之数！”
“多谢张兄，正有此意。”陈洪范点头拱手，与赵元亨翻身上马，“张兄不会有事吧？”
两人相对迷惑，正在这时，不远处有几个百姓渐渐走来。瞧他们走路不时东张西望或是俯身捡拾的模样，当是在捡漏。每当雄师开赴，抛弃的营地总能留下点东西，运气好捡到兵士丢失的财宝就是一笔横财，运气不好网罗些没烧完的煤炭木料也是有效的。
马绍愉摸索着问道：“陈公来北京，莫非就为了找唐公？”
那几个百姓听得真是顺军，刹时温馨了很多，再没了聒噪。那胆小的四下看瞥见无人吱声，便道：“小人不敢胡说八道，吴爷大兵去了那里实不知情，只晓得是向东去了。”
马绍愉叹道：“顺军要赋税不假，怎能不分轻重？”
赵元亨这时候用心问道：“听闻辽东镇吴三桂正在来京路上了？”
马绍愉应道：“恰是。顺军宠遇吴三桂家人，又承诺父子封侯，赐白金万两、黄金千两、锦币千端。如此礼遇，吴三桂正惶惑无助，岂能不受？”
陈洪范接着说道：“我记得唐公先前在辽东任参将，几年前另有手札来往，不知何故近两年就没了消息。马公昔日在北京也与他多有照面，可知其人时下在北京还是辽东？”辽东等地的大明军官在北京多购置有财产。唐虞时年纪大了，挂职在火线，常日里亦经常回京，两端走动。
“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