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当世喟然道:“八大王决意如此,罗汝才毁灭不远矣。”连连感喟。
庞劲明笑了笑道:“侯统制说的是。西营中其他近似吕越、贺云天、郑守豹、姚之贞等将佐,便不一一赘述了。”说完,复退到一旁。
赵当世笑道:“有老侯这股子锐气在,我无忧矣。”
马元利眉毛一挑,道:“赵总镇意下如何?”
当下赵当世不动声色,轻咳两声道:“曹营新降不久,如何又要反叛?”
说未几时,侯大贵为首,与徐珲、郭如克、韩衮、马光春、王来兴六人齐至。他们在赵营中均任职统制,乃全军之核心。
“愿为主公效死!”
“西营此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天寒,昌则玉双手互插在衣袖中道。
赵当世立马道:“踌躇谈不上,可说是怜悯。毕竟都曾是义兵,相煎何太急。”
“总镇曲解了,我别无他意。”吕越笑笑道。
赵当世闻言沉吟不语,马元利与吕越互看一眼,亦敛声不语。
马元利这时道:“传闻赵总镇前不久还去东南走了一趟,好雅兴啊。”说罢,干笑两声。
庞劲明难堪笑笑道:“那是天然。”而后又道,“这二三万人,由总管王尚礼、马元利统带,这俩人跟从张献忠日久,是西营最早的弟兄,作战经历丰富。”
赵当世叹口气道:“二位不是外人,赵某也不搞那神奥秘秘的一套。”接着道,“实话实说,我赵某虽为官,却不得其所。”
昌则玉点头道:“恰是。诚如主公所言,张献忠为人多疑,在马、吕二人面前不管主公表白对背叛是何种态度,到头来都难以取信张献忠。倒不如含混其辞,以含混为障眼法,反而令人信赖。”
昌则玉抚须道:“然也,马、吕此来,导火索在于黑邦俊下落不明。张献忠既暗害已久,起了这道波澜,定担忧迟而生变。又探了我营的态度,想来竖旗谋逆为期不远。”
众将齐声道:“是!”
“天下官民皆为当今圣上之赤子。我既带众就抚,亦复为赤子。可朝廷厌我兵多,屡加指责,更要我闭幕兵马。岂不知兵马若散,各归籍贯,又将受豪右仇恨毒害,兼受断粮之苦,倒不如在这一片六合,开垦作息,另起炉灶来的安闲。”
赵当世轻咳一声,众军将无不振容正襟端坐。赵当世环顾半晌,点明大旨道:“各位,楚北风云将变,我营不日便将操戈。”声音不大,但中气沛然,一句话出口余音在殿内回荡,久久不散。
“不知八大王作何行动?”
众军将听了这些个名字,有的嘲笑连连,有的则吹胡子瞪眼,总之无一不是心中不平、跃跃欲试。赵当世振声而言:“彼西营有虎贲,我赵营又何尝无劲旅?西营将反,恰是天赐我赵营强大之机!”更道,“各位,实不相瞒,我亦欲战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