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当世喟然道:“八大王决意如此,罗汝才毁灭不远矣。”连连感喟。
徐珲道:“张国兴我曾交过手,勇不成挡,称万人敌。冲锋陷阵最是妙手,四营中,也属他营最为逃亡。要破西营,此人不成不除。”
侯大贵说道:“西营小儿何足道哉,饶他运营已久,我等也毫不怵他半分。”说着,振臂顾众将道,“兄弟们,是也不是?”
赵当世轻咳一声,众军将无不振容正襟端坐。赵当世环顾半晌,点明大旨道:“各位,楚北风云将变,我营不日便将操戈。”声音不大,但中气沛然,一句话出口余音在殿内回荡,久久不散。
侯大贵正要辩驳,郭如克先道:“甭管比不比得上,总之西营纵横驰骋这么多年,靠的不过也就是这些个马军。对西营,对付这三千骑为重中之重。”
“西营此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天寒,昌则玉双手互插在衣袖中道。
赵当世点头道:“我不怕他骗我,我只为赵营考虑。”
赵当世起手制止哄然躁动的军将们,苦笑道:“各位勿急,西营尚未反。”接着起家,走到当中位置,“本日召各位来,正为了晓得西营环境,提早筹办。”说着拍鼓掌,庞劲明从侧里阴暗处转出,先给军将们行一礼,然后按常例通述了特勤司打劫的相干谍报。
侯大贵吁口气道:“丰富不丰富,光凭口说可不作数。”
“曹营将反“是究竟没错,可从西营将佐吕越口中说出,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别扭。
马元利应道:“是这个事理,不过为讨一口吃食罢了,可爱朝廷总看我们不惯。不但不给赋税补助,还要兵马遣返客籍,我只想问天子老儿一句,湖广离陕西数百上千里,一个子儿都不给,如何回籍?没有饭吃,怕连这襄阳府都走不出!”
赵当世笑道:“有老侯这股子锐气在,我无忧矣。”
吕越道:“八大王镇守郧襄,极力报国责无旁贷。罗汝才虽与我营有旧谊,然此一时彼一时,为了大明百姓,亦不能秉公交。”
吕越说道:“我营耳目遍及楚北,曹营中亦不乏敬慕八大王威名者,是他们主动通传的动静。”
“相煎何太急......总镇此言,莫非要......”
吕越听了,赶快弥补道:“罗汝才凶险小人也,赵总镇可别听他妖言惑众。”
“此话怎讲?”
赵当世叹口气道:“二位不是外人,赵某也不搞那神奥秘秘的一套。”接着道,“实话实说,我赵某虽为官,却不得其所。”
“天下官民皆为当今圣上之赤子。我既带众就抚,亦复为赤子。可朝廷厌我兵多,屡加指责,更要我闭幕兵马。岂不知兵马若散,各归籍贯,又将受豪右仇恨毒害,兼受断粮之苦,倒不如在这一片六合,开垦作息,另起炉灶来的安闲。”
续谈一阵,马元利与吕越即起家告别,赵当世送二人出城,并拜托相约张献忠择日集会。待回到全军府报国殿,昌则玉与穆公淳已从内堂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