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施礼道:“小僧永惠,见过赵施主。”
“此话从何提及?“
赵当世凝神道:“略有耳闻,不过土寇罢了。”回想起郭如克曾经的先容,不由悄悄称奇。
“寺里常日布施费事百姓,了无余财,寺僧们都是自耕几亩薄田聊以糊口,哪来的千两银子。”普宁天喜越说越气,呼吸短促起来,“就算有,也不会投给那些贪得无厌的饿狼!”
“敢就西席太那朋友贵姓大名?”
永惠见赵当世沉默不语,还道贰心有退意,孔殷起来,上千握住他手道:“赵总兵仁义之名小僧多有听闻,本日我二寺之运气除了你,别无他托。”
永惠眼角微湿,涩声道:“赵施主古道热肠,小僧感激涕零。只要帮得少林寺渡这一劫,小僧此生每日愿在佛前为施主念诵经文、祈愿祝贺。”续道,“若需寺里帮忙,但讲无妨,小僧必然尽力支撑。”
普宁天喜微微一笑,回身迈步。
永惠扯住他袖口连连点头:“施主不成,少林寺正有覆巢之险,岂能自取凶恶!”
普宁天喜点头道:“施主意谅,我那朋友不让贫尼流露半点动静。”
到了殿外,赵当世附耳与邓龙野说几句,邓龙野一脸铁肃当即拜别。连芷看了邓龙野,又觉着永惠与普宁天喜两人的神采都欠都雅,心中担忧,故而大着胆量,上前拉住赵当世的手问道:“爹爹但是赶上费事事了?”
赵当世决然道:“方丈不必如此。”又道,“赵某内心七七八八已有大抵,明日就出发。”
普宁天喜这时冷冷插一句道:“朝廷以剿回、革为功,土寇虽多,但取利微薄,官家老爷们天然看不上眼。”
“裹头客?”普宁天喜一愣,“那是何人?”
永惠一惊道:“施主去那里?”
赵当世沉吟道:“这么说,赵某归去提兵,是如何也来不及了。”
永惠黯然道:“这李境遇本只是登封一乡豪,冲犯了官府,遂诱凶徒啸聚山林,短短数月,部众已然数万。又有于大忠、申靖邦、周如立、姬之英之流效其行迹,各结土寨对抗官兵,残害百姓。李境遇会诸贼于登封上寨,被奉为盟主,遂野心勃勃,欲灭少林。”
“不知施主可曾传闻过李境遇?“
永惠嘴角一抽:“寒灰慧喜师兄亦不止一次向官府救济,但每封手札无不是石沉大海,就派去衙门恳求的寺僧,也多吃闭门羹,无功而返。”
永惠连声感喟着道:“赵施主风尘仆仆,小僧本不该叨扰,只是事关寺运,小僧亦无计可施。”
“登封少林寺。”
永惠喜上眉梢:“这么说赵总兵是承诺了?”忍不住对普宁天喜道,“幸得师妹提示,不然当真错失良机!”
“如何,师太不熟谙那裹头客?”
普宁天喜冷峻的脸上可贵流出一丝笑意:“施主届时自可晓得。”
赵当世道一声“好”,续对永惠道:“方丈,我要帮手,需提兵入豫。来去再加办理兵马再赶赴登封,约莫要费上十五日风景。”
普宁天喜说道:“听风声,李境遇等贼也许旬日内就会行动,十五日怕太担搁。”
赵当世慨然道:“方丈,赵某为大明将官,护君护国。贵寺与少林皆国之宝地,赵某回护责无旁贷。”赵营甚么都缺,但当下最缺的还是名声,赵当世一边听永惠的论述,一边就在想着,倘若能以一己之力拯灵山寺、少林寺这两座“国庙”于水火,不管朝堂还是江湖,都充足立名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