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日升,赵当世早夙起榻,沐浴换衣。巳时三刻,苏高照定时来访。一行人随他向东南穿城,路过拱北亭,赵当世忽而停下,于亭表里摆布环顾,
苏高照道:“你想见郑爷,借赵大人的光,本日是最好机遇。”
赵当世点头道:“临时无甚眉目。现在敌在暗我在明,需得打足非常精力,以防不测。”
苏高照点头道:“本来如此,趁早不如赶巧,正可邀那位兄弟同去映江楼。”
苏高照问道:“大人在看甚么?”
苏高照难抑冲动之情,先容时口齿发颤,道:“这、这位便是我家、家主公,郑爷郑游击。”便是翘首以盼着的大明五虎游击将军郑芝龙了。
赵当世看去,说话之人三十出头年纪,面白不必、中等身材、瘦而精干,虽是汉人样貌,打扮却奇特如番外之人。手持金节杖,身披垂地绿袍,胸前垂挂着闪闪发亮仿佛还镶有人像的金十字,头戴边带绒身浅红形如象鼻的带穗长帽,脚蹬长靴,团体气势倒与当初的杜纯臣有些近似。
庞心恭一愣,道:“映江楼?”
郑芝龙身后还站了几小我,都是本日同席的来宾。一个脸熟,是藤信亮,他在赵当世先容庞心恭时望着那红色裹头布笑将起来道:“我看你这裹头布倒像是我国比叡山秃驴们的裹头法衣。”也不顾赵当世与庞心恭难堪,唾沫横飞、旁若无人。
“是,是,主公面前哪敢冒昧!”
苏高照讪嘲笑着,赵当世回礼道:“久仰郑公风鉴,未曾识荆。今得见,大慰平生!”他从别人丁里传闻过郑芝龙年纪不大,但未曾推测年青如此,只看面相,甚重保养的郑芝龙直似比赵当世还小上几岁。
庞心恭连连点头,旋即又连连点头。苏高照皱皱眉道:“如何?”
除了藤信亮,另有两人,一个郑芝彪、一个郑芝豹,别离为郑芝龙的四弟和五弟,都很年青。但相较下郑芝彪身材健硕,着武弁服;郑芝豹肤白纤细,更加儒秀。他们这些年都跟着大哥走南闯北,寸步不离。
“光天化日,把头裹得做贼也似为何?”赵当世听他声音,确与印象中庞心恭如出一辙。
赵当世也低声叮嘱道:“本日你
杭州府府城形状似矩,围达四十里,虽有城墙相隔,但府城表里皆人流熙攘,阛阓外展延袤十余里,炊火数十万家。特别是城西郊西湖周边,更是屋舍栉比鳞差,车马盈千累万。绕湖近半,览曲院、忠烈阁、钱王祠、雷峰塔等景,及到湖南岸南屏山麓净慈寺,落日已沉。本还想泛舟湖上游弋观雪,只能作罢。
正想转过来先容赵当世,郑芝龙一抬手,略过他,径直施礼道:“赵大人,久仰大名。”
苏高照在侧,赵当世怕贰表情荡漾下讲出甚么隐蔽之事,立即将他扶起来道:“我现在要去映江楼,他日再寻时候与你细聊。”
“主公如何忘了,部属数月前不幸染了天花,虽苟全性命,但落下了满脸麻子,难以见人,是以才如此打扮......已经好久了。”
“哪个郑爷?”
正说间,一人冷不丁从树后转出来,直向赵当世。周文赫等人反应迅捷,一拥而上,将那人摁住,痛斥道:“贼子,又要作怪!”
那人连声告饶,大声叫道:“主公,主公!是部属,庞心恭,恭子!”
“我这副模样,身有不祥,怕冲了宴会喜气。”
苏高照走上来讲道:“本日中午郑爷设席,接待赵大人,此是会友局,不拘末节,你也一同去吧。”
赵当世与华清并苏高照赶快登梯而上,到了三层,天明景阔,是一大平台。台上仅偏东北角临江处摆了一桌,其他皆空。
苏、赵两人轮番一说,庞心恭方才放下承担,抱拳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