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当世神采淡然,一言不发,前跨几步,稍稍离开人群。未几时,远方数骑垂垂清楚,赵当世扫了一眼,统共十人,当是左梦庚私来无疑。那十骑中远远瞥见赵营驱逐,当中一骑先出,很快就跑到了近前。
王来兴嘿嘿笑道:“怕是有伉俪之实而无伉俪之名。”对侯大贵,不管是人前人后,他向来都不给面子,是以找到机遇就要编排一番。
赵当世回道:“哥哥说那边话。小弟还得靠着哥哥、熊大人的多多庇佑。若无哥哥、熊大人照拂,小弟也只能是空中楼阁,难成大气。”
赵当世御下严中有宽,比如侯大贵这一级别的将领,私底下留几个女人他向来都不会过问。但王来兴不一样,他眼里揉不得沙子,一想到本身掌管后营的同时仿佛是在帮侯大贵畜养欢狎用的滕妾,他就恶心作呕。要不是看在赵当世的面子,他恐怕早将饶流波这等轻贱女子大棒打出营去了。
他俩自午宴罢,去了陈庄后园桃林义结金兰。陈洪范长赵当世甚多,为兄。结拜以后,二人干系更进一层,是夜同榻相卧、抵足而眠,畅聊了整宿。回到此时,赵当世谢了几句,没有其他言语,也就不再拖延,跨上马,再三拱手后率众告别而去。
昌则玉道:“侯统制脾气暴烈,若遇逼迫,反应恐怕难测,不成不备。”
赵当世点头道:“既非伉俪,那么相较之下,饶氏仿佛可行。”
顿时之人翻身下来,赵当世看清脸面,是其中年男人,细眼宽脸,留着稠密的唇胡。再观其身形,当是一名武官。
赵当世亦拱手回礼:“久仰金大人声望,赵当世在此恭候左公子多时了。”
但是纯真想仰仗财帛拴住赫赫驰名的左良玉,赵当世毫不会天真到阿谁境地。他与昌则玉、穆公淳最后决定,就从左梦庚的身上找冲破口。左梦庚是左良玉的爱子,将他节制在手掌心,就划一于节制住了左良玉,说进可攻退可守亦不为过。打蛇打七寸,赵当油滑伎重施,意欲用女色来赛过年青气盛的左梦庚。
及至营中,赵当世头一件事便是传来何可畏,要他立即筹办厚礼,调派伶牙俐齿之辈送往陈洪范与熊文灿处。此前虽已送过一批礼品,但赵当世仍觉不敷,赵营目前最最需求的就是宦海的媒介,现在既然陈洪范乃至熊文灿主动延揽,他赵当世也不成能自束高阁。赵营赋税当然紧巴,但赵当世信赖只要物尽其用,定能达到事半功倍的结果。
第二件事是对于郭如克的措置。这一事项早前已有定论,即所谓“明赏暗罚”。郭如克心中稀有,面对赵当世倒是一变态态主动承认了弊端,并要求惩罚。赵当世并未起火,就事论事与他长谈了一个下午,最后临了留给他一个任务、给他个将功赎过的机遇。这个任务来源于陈洪范的发起,赵当世以为交给郭如克做万无一失。
“侯统制负担重担,不能半途召他返来,即便派人去了,等他返来想必也迟了。”赵当世边想边说,“也罢,还是那句话,有一难明一难,他那边,我过后再去安抚。”
“服从。”王来兴脸一皱,看着有些不乐意,赵当世看在眼里,也未多问。
王来兴嘲笑道:“他不肯又如何?营中公事莫非还比不上他那根驴货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