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统制的使者,吴三桂的使者。”
侯大贵点头道:“我亦忧此事,不过赶好不如赶巧,韩衮的五千马军即将到了,倒是个大大的保障。”持续道,“韩衮的兵马距我不过两日路程,哪怕我在前边遭了暗害,有他在后策应,最多吃些小亏罢了。”
郝鸣鸾叹口气道:“侯总管说的不错,照此景象,今明两日不出兵,柴沟堡便难救了。”
没等侯大贵说话,吴三桂的使者吴国贵说道:“侯总管你听,这可不是我决计唬你了吧?柴沟堡的当事人就在这里,是非真假一目了然。”
牛成虎不快道:“只怕胡吹大气,言过实在!”
“弟兄们,再跟郝某走一遭!”
所幸堡内明军趁着这段时候操纵随军各色战车货车层叠摆列作为临时栅栏,抓紧弥补了堡墙豁口,孙传庭也集合白广恩、孙守法等多部主力军队死守亏弱之处,郝鸣鸾见得堡中督师大纛挥摇,方才与残剩三百余骑奋力抵触,待回到堡内盘点,生还者只要三百出头。
郝鸣鸾精疲力竭,仅仅点头道:“带我见侯总管。”
这时候闵一麒凑上来道:“即便如此,吴三桂几次无常,其心难料,不成不防。”
乔元柱道:“郝参将有伤,不如先由大夫上些刀枪药。”
郝鸣鸾抓了一名自称是宣府镇唐通部下百总的小军官,问其原因。那百总道:“不知为何,傍晚俄然接到宣府镇军令,小人不知内幕,仅仅照令行事。”
临洮总兵牛成虎面有忧色道:“前番数战倒霉,以疲兵主动出城野战,实乃下策。”
郝鸣鸾固然感觉万全左卫的环境大有蹊跷,但因有要事在身想起清军长途追袭的韧性,不肯多加逗留惹上费事,因而连夜南下直奔怀安卫。
侯大贵看看郝鸣鸾与闵一麒都不说话了,心中大定,回身朝向被萧瑟在一边正自难堪的吴国贵,道:“我想好了。”
雨水接天连地,哗哗不止。郝鸣鸾跪了半晌,俄然浴水而起,不再说话,回身就往院子外头走。刚走出几步,只听得身后甲片叮哴作响,如同浪涌,无声的懦夫尽数跟上,无一游移。
闵一麒眉头紧皱,瞥一眼气定神闲的吴国贵,暗道:“这一次的成败都在吴三桂那边,倘若吴三桂一肚子坏水......”
闵一麒道:“何不等待大同府救兵到了再救?”
侯大贵插话道:“主公说过多次,不打无掌控之仗。我敢冒险,有背工留着。韩统制五千马军不是安排,有他们殿后,就算吴三桂结合了鞑子放饵赚我,我也能满身而退。”接着补一句,“再说了,我感觉吴三桂一定就像你想的那么不堪,没准人一腔热血,也等着一雪前耻,为国效力。”
牛成虎吹着胡子,斜眼看他道:“军中属你这支马军最精锐,能穿透鞑子防地,你该不会晤势不妙,想抛下我等溜之大吉吧?”
郝鸣鸾听孙传庭承诺,毅声说道:“部属此去必不辱任务。不管求不求获得救兵,必然返来与督师及众将士同存亡、共进退!”
石廷柱见势,恐怕前锋孤军深切寡不敌众,仓猝收缩兵力,同时摇旗要求援助。居于后排的巴哈纳敏捷兵分两路,从摆布翼包抄郝鸣鸾所部。郝鸣鸾身先士卒,率重骑兜转,见清军甲备精美,并不敢如昔日那样陷阵厮杀,只是不住交叉,几次拉扯清军阵型。如是从中午斗至日跌,郝鸣鸾及数百骑虽死力腾挪,但遭清军四周围攻,仍免不了毁伤惨痛,马军不盈四百,郝鸣鸾本身亦被十余创。
郝鸣鸾一转动,污水渗入甲胄,灌入创伤端的是疼痛非常,但他暗自强忍,反而拱手道:“督师,不如再让部属出城一趟,去乞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