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衮长长吐口气压下不满,侧过身去,转问赵承霖道:“双沟口有动静吗?”
“恰是。”赵承霖忧形于色,“曹营贼兵夜袭,内应一开城门,即以精骑突入,为首将乃曹营骑将杨金山,后续进城的另有贺锦、蔺养成、李万庆、刘希尧等部,总数逾三千。”出城后,赵承霖并未一味狂逃,而是暗中兜回了县城四周刺探动静,所获颇丰。
时已近暮,韩衮在庙子坡破败的屋舍间穿行。这片地区本来漫衍着四五个村落,但近期贼乱,村民纷繁逃散,人去屋空,荒废下来,飞捷营兵士简朴拾掇后,恰好借住。
耐久以来,韩衮都被看作赵营的头号虎将,可英勇之余,大部分人并不以为他的统兵才气能比肩徐珲、郭如克等老将,这很大程度与他暮年的经历有关。不管在辽东还是高迎祥麾下,军中对他的要求根基以战阵突击拼杀为主。频频处在军事行动最后一环,充当履行者角色的他天然难以打仗到前期的一系列决策策划。
但是,自向来到赵营,环境有了很大的窜改,赵营人才残落,草台班子搭起来,有头面下台唱戏的角儿却未几,本着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原则,赵当世敌手底下每小我都赐与了前所未有过的阐扬空间及自在。在闯营,韩衮不过是用以搏杀的鹰犬,但在赵营,他伊始就被推上了决策者的行列。
“部属赵承霖,见过统制!”焦头烂额的赵承霖翻身上马,自孟敖曹身边走过,躬身朝韩衮施礼。
一贯沉着的韩衮现在突勃然骂道:“操儿八蛋,都甚么时候了,你还来拆台?”
远在昌则玉上。正如他所坚信的那样,即便现在遭碰到了最为惨痛的失利,但韩衮的眼中仍然半点波澜没有,他话未几,可周身披收回的自傲,倒是新败的飞捷营军将们最需求的信心支撑。
“这是?”韩衮瞧那中年人面白不必,穿着广大道袍,似是个读书人,不明就里。
飞捷营虽遭枣阳、舂陵两败,丧失过半,但因统制、参军、中军及哨官皆存,军心很快就稳定了下来。韩衮临时汲引了赵承霖暂任哨官,让他带着部分兵马在驻地核心游弋,一边防备,一边侦测。孟敖曹则卖力清算驻地兵马,重新调配体例,保持驻地防备。韩衮同时派人往鹿头店报信,布告南面战况以外向赵当世转述本身接下来的设法,然厥后到杨招凤休歇的屋舍看望了一番,知其并无大碍后,方才心安。
“是曹营贼子?”
“未曾遇贼。”赵承霖说话间显得极其镇静,一扫先前的颓靡,只见他今后一招手,大声道,“带上来!”
孟敖曹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咽口唾沫,道:“是......统制你......”
韩衮刚承诺一声,崔树强孔殷奔上前,揪住赵承霖领甲道:“杨参军安在?”
韩衮简朴论述了舂陵城的环境,赵承霖愁眉双锁,道:“曹贼拿了两城,必会以此为据点,持续向北推动,其部人马浩繁,现在没法困之于山中,对我军大大倒霉。”
“本来如此。”韩衮稍稍思考,想透了之前舂陵城外李汝桂、王可怀马军的诡异举止。现在看来,李、王均是罗汝才布下吸引赵营重视的疑兵,杨金山、贺锦等则暗度陈仓,与内应合作,攻枣阳官兵不备一举克城。而后再掉转枪头,两面合击拿下舂陵旧城。一日不到攻陷二城,战略环环相扣,“曹操”罗汝才不愧滑头之名。
韩衮思及此处,“龙在田”三个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驻扎于双沟口的石屏营距枣阳县城及舂陵城都不远,面对南来曹营,却毫无作为。与孟敖曹等人的嗤之以鼻分歧,韩衮想的更多,从未有责备龙在田袖手旁观的设法。石屏营能战之名在外,龙在田亦不是贪恐怕死的鼠辈,不然怎会毫无游移受命进驻楚北这险恶之地。通过赵当世流露过的信息以及本身的测度,龙在田之以是按兵不动,启事很能够在于驻扎更西面谷城县的张献忠部。到现在为止,西营尚风平浪静,但一想到张献忠与马守应、罗汝才的友情以及招安后的各种乖张表示,没有民气大到将其置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