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虎帐有兵三千,赵当世从中抽了两千调用。屯田军体系与野战军体系体例上稍有分歧,野战军每哨五百人,屯田军则每哨千人。抽出的两千便是两哨,哨官别离为广文禄与郑时新,这两人在军中评价都很不错。与此前几场战役类似,练虎帐的锻练罗威与刘世俊虽不属于练虎帐体例,但因为平素与兵士干系比来,在军中具有极高的威望,故而也随军在赵当世摆布充当参谋军官的角色。
“嗯,以回、革贼之范围,二营三千人足以制敌。敝军短于水战,二千人临时操演赶驴上架必定多费时候,耽搁战机。火线战事虽告急,可贼寇神出鬼没,我军火线也不能粗心了,赵某鄙意,本部二千人,挑出水性好的七百人去马口镇演练水战,剩下一千三百人则替军门镇守蕲州,军门意下如何?”
勇卫营由寺人刘元斌与卢九德分统,黄、林归在卢九德这边。卢九德本人时下正屯兵六安州监督部下其他几营攻伐祸乱皖淮的袁老山、袁时中等贼,而刘元斌则在豫皖交界的固始县同时援助卢九德及汝宁府的虎大威,并追剿流窜在豫东南的张献忠。
赵当世想了想,问道:“黄、林二位大人有兵多少?”
这番话,半是公心,半是私心。公心即已经说出口放在明面上,私心则在于赵当世对水战这事挥之不去的忧愁。
赵当世回到营地,与罗威、刘世俊、广文禄与郑时新说了这事,四人也想不出比这更稳妥的做法了。终究定议,刘世俊与郑时新留在蕲州,赵当世与罗、广二人并七百兵去马口镇。
“黄兄,你感觉这一战,我们有多大胜算?”赵当世俄然问道,模糊能够看出他的脸上是带着浅笑的。
宋一鹤应道:“恰是,武昌府水路发财,贼寇又以舟船犯境,若不在江上歼之,遗祸无穷。”并道,“武昌府重镇,战船浩繁,光马口镇、富池镇的港口,就有沙船、网梭船、桨船、喇叭唬船等等无数,大人尽可放心。”
黄得功本籍合肥,世代军籍,附属辽东开原卫。少时即以勇气闻名,受荐为时任辽东经略孙承宗帐前亲兵,以功积升游击,也因着这条人脉,不久便调任北京,进到了京营体系,算少年得志。崇祯帝鼎新京营,黄得功受任副总兵,今后跟着卢九德往中原剿贼,多有战绩,升成总兵。他上阵杀敌前喜喝酒壮胆,作战极其英勇,故有诨号称“黄闯子”。初见之下,赵当世只觉他给人第一感受很像左良玉,或许辽东出身的甲士身上的气质都带有几分类似。但比起娇纵犯警的左良玉,黄得功少了几分傲慢,并且满口忠义,仿佛不时候刻都做好了为国捐躯的筹办。
“正虎帐二千,援虎帐千人。”
宋一鹤思忖半晌,说道:“此言有理,就如此行事。”
赵当世带着军队在蒲月中旬通过钱当选的防区,自孝感县先到达汉阳府。驻扎两日,得湖广巡抚通传,才由汉阳府转进武昌府弥补军需。宋一鹤在火线督战,不在武昌府城,赵当世自武昌府城改行水路,经一日行军、两日整备,方到宋一鹤驻节的蕲州。
赵当世哈哈笑一声,心中却仍然有些担忧。正待说话,怎料此时却从营中传出警报的锣鼓声,似有贼情。
马口镇、富池镇等武昌府、黄州府这些处所的镇港赵当世去往东南路上大多路子过,曾见千帆竞发的气象,知宋一鹤并未虚言。但是战船归战船,官兵不习水战,纵有船也难以阐扬战力。
京营中老将,最驰名者首推孙应元、黄得功与周遇吉。赵当世重视汇集各方兵马权势的谍报,对黄得功实在早有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