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稍安勿躁。”赵当世打断争辩,吁口气道,“‘摈除曹贼,规复枣阳,报仇雪耻’自是我营此战的目标,但更多还是起了对外鼓吹之感化。我们做事,今后都要一分为二,不但看表,也需看里。”
“敦源有何观点?”
赵当世亦道:“承霖,但说无妨。”
覃进孝涨红了脸,急道:“行军兵戈不是小孩过家家酒,一句话和数千数万将士的性命岂能同日而语?”
韩衮跟着说道:“除却外、中、内三线及左、右两翼,更可虑者乃猫子冲的曹营嫡派马军。”一回身号召赵承霖,“承霖,你把曹营马军的环境扼要说一下。”
众军将暗里群情纷繁,内里覃进孝发声道:“主公,部属觉得,此仗不该打。”
覃进孝正色道:“曹贼当然乃流寇,但到底不是川中棒贼、河南土寇之流可比。现在彼等兵力是我军三倍不止,又各守冲要,互为奥援。我军若强行冲阵,即便能胜,丧失必大。何况曹贼最后尚可坐守坚城,我军以强弩之末,再要下城,实在......实在能人所难!”说罢,短叹两声。他说的都是客观究竟,赵营再勇,兵力终归有限,且才从北面狠恶的战事离开,正处于规复阶段,马不断蹄投入下一场硬仗,实非明智之举。
一言出口,帐内刹时鸦雀无声。与会诸将中,对此战心存疑虑的并不在少数,可赵当世收拢军队南下已成究竟,再鸣金出兵必令赵当世威望扫地。以是众军将大部分担忧的都是接下来仗不好打,无人敢像覃进孝如许,直截了当对此战的底子提出质疑。
覃进孝接过话道:“恰是。曹贼虽占有枣阳县城,实在对我营范河城一带并无介入。回营一败,主动权落在我军手里,我军进可攻、退可守,大不必急于一时。”想了想道,“曹贼人马广多,无益有弊。我军欲速战持久,正中其下怀,反之,若守而不打,待其粮尽自撤,弹指间便可将枣阳县城收归囊中!”
魏山洪和他干系好,怕他伶仃无援,等他话音一落,也站出来道:“覃哨官所......所言不无道......事理。北、北贼已靖,我军暂无伤害,最好是趁机疗摄生......生息,再图后举!”
赵当世轻拍动手道:“如此甚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浅笑着又朝赵承霖点点头,以示鼓励。
团体看来,曹营此次摆设,亦是东倚沙河,呈一个南北走向的狭长形状。处在最北端钱庄寨的,乃是“连续莺”孔新达五百人与“白云升”白加礼一千五百人,他俩都是跟从曹营好久的老寇,共二千人是为外线;向南六里,由“小秦王”王光恩、“花关索”王光泰兄弟三千人并“安世王”胡可受一千二百人、“改世王”答应变一千人沿着时家小冲至小骆庄一线设防,共五千二百人是为中线;再往南三里,“托天王”常国安二千人、“争世王”刘希尧一千五百人坐镇方塆,共三千五百人是为外线;自方塆向东四里,跨过淤泥积厚的沙河一段,可至田家窑,“断山虎”杨友贤一千五百人即驻于此,作为右翼;自方塆向西五里的郭庄有“兴世王”王国宁一千八百人,作为右翼;方塆南部七里的猫子冲,则是各部总制、罗汝才亲外甥王龙及李汝桂、杨承恩、杨金山、王可怀四将地点地,统带曹营成本嫡派二千马军监阵押后。罗汝才本人与老营领哨赵应元,大将朱养民以步兵五千、马军一千在枣阳县城保护成本,不直接参与对赵营的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