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署衙坐北朝南,占地将近百亩,足有七进院落,西角一处竹苑,南面引了泉水,绕后宅而过,在南花圃聚成一大片海子,其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怪石布局奇妙,更有一片十几亩的梅林,风景极其新奇。
杨知府怔了一下,仿佛有些难堪,说道:“大人,半个月时候太紧了,能不能再脱期几天?”
“必须得行,哪个当官的只靠俸禄度日?谁都得有个财产不是,你看他,也不买屋子置地,也不开店铺做买卖,只一门心机办差,有权不消,真够傻的!我都探听了,开矿二八抽课,官方也不是不能开采。把这处矿山找到,让他把开矿权拿过来,也算一处进项。”
赵瑀笑道:“等他返来,咱和他说说,看他是个甚么意义。”
赵瑀很想问问他要抓哪条鱼,却晓得有些事她不能问,问了反而让李诫难堪,便笑道:“你总说鱼啊鱼的,我都想吃鱼了,传闻济南的糖醋鲤鱼是一绝,我可要尝尝。”
周氏气哼哼地翻了个白眼,“当官为的甚么?不为钱不为权那是傻子,之前你官小,我就不说甚么,现在封疆大吏,皇上又这么宠任你,怕甚么啊。哼,过得还不如乡间的土财主!”
后宅诸般噜苏的事自有周氏筹划,她尽管往炕上一躺,舒舒畅服歇着便可。
李诫嘲笑道:“恶感?随他们便!你也晓得,我资格浅,又不是科举出身,虽说有皇上的宠任在,到底没啥底气,就怕镇不住这帮人,以是必必要立威。他们都夺目着呢,心机又深,一旦让他们瞧出来我露怯,今后我这官就没法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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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事,周氏顿时来了精力,一拍大腿道:“我正想找机遇和你们念叨念叨这事,大抵齐的位置我还记得,仿佛就在这四周。现在我儿在山东但是最大的官,找个矿山,应不是甚么难事吧……”
前衙后宅,器物用品一应俱全,另有多少粗使仆妇,都在二门垂手肃立,恭恭敬敬候着仆人的到来。
“第二,我李诫最恨赃官贪吏,谁的手不诚恳,敢压榨老百姓的心血钱,敢伸手从国库偷银子,嘿嘿,别怪我李诫翻脸不认人。”
赵瑀说:“你刚到就给他们上马威,会不会不太好?如果引发他们恶感如何办?”
杨……李诫心中一动,问道:“兖州的杨通判和你是亲戚?”
“你把她给我看好了,千万别让她生出是非。”
周氏说不过儿子,顿时气恼不已,一拂袖走了。
“你用他干甚么?”
李诫嘻嘻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老杨别介怀,我不是冲你,你看,我刚上任,连我们有多少家底都不晓得。嗯……你如许,归去盘下库,给你半个月的时候,把济南府的藩库账目给我弄利索了。”
李诫挥挥手,大大咧咧说:“得,该说的我已经话说完了,散了吧,该干吗干吗去——杨大人,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李诫皱起眉头,语气也变得有点生硬,“娘,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儿子呢,您白叟家省点事。不缺吃不缺穿,又有你钱花,丫环婆子一大堆服侍着,您另有甚么不满足?”
“我本想给你十天的,已经给你打出充裕量了。”李诫整了整袖口,漫不经心道,“如果账物分歧,三天都用不了。这算提早和你打号召,让你把帐弄清楚了给我。不止济南,全部山东我都要查一遍,其他几个府,我可没耐烦再等他们理清。”
果不其然,月上树梢时,李诫返来了,他一听周氏的筹算,顿时点头,“娘,矿山是要找,我拿着鱼鳞册先查对一遍就去找,但是你不能存这主张。你儿子立品不正,还如何管束下头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