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门,马车走了快一个时候才到巡抚衙门。
本来筹算走的杨知府只好又回身返来,垂着双手听他有何叮咛。
李诫捋着唇边的两撇小胡子,嘻嘻笑着:“光听底下人说不可,百姓过得好不好要本身看,本身听,我去街上转转,早晨就不返来用饭了,你和娘别等我。”
前衙后宅,器物用品一应俱全,另有多少粗使仆妇,都在二门垂手肃立,恭恭敬敬候着仆人的到来。
赵瑀看了,抿着嘴笑了半天。
提起这事,周氏顿时来了精力,一拍大腿道:“我正想找机遇和你们念叨念叨这事,大抵齐的位置我还记得,仿佛就在这四周。现在我儿在山东但是最大的官,找个矿山,应不是甚么难事吧……”
李诫挥挥手,大大咧咧说:“得,该说的我已经话说完了,散了吧,该干吗干吗去——杨大人,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周氏气哼哼地翻了个白眼,“当官为的甚么?不为钱不为权那是傻子,之前你官小,我就不说甚么,现在封疆大吏,皇上又这么宠任你,怕甚么啊。哼,过得还不如乡间的土财主!”
赵瑀说:“你刚到就给他们上马威,会不会不太好?如果引发他们恶感如何办?”
赵瑀眼神微闪,挥退服侍的下人,凑到周氏跟前问道:“娘,您总说金矿金矿的,您还记得矿山在那里吗?”
李诫叹了一声,“但愿如此吧。我明天上街转了一圈儿,济南府的确矿产很多,但大多是煤矿铁矿,另有石类石材,唯独没传闻有金矿……我明天去查鱼鳞册,如果也没有,唉,又是一桩案子!”
知府也是一方大员,他伏低做小地作揖赔罪,这幅气象映在驱逐的大小官员眼中,就有点新官到任三把火的味道了。
他发言不包涵面,涓滴没有宦海上说话留三分的做派,杨知府又是一惊,不过到底城府很深,沉得住气,顿时无法一笑,“大人,是下官一时讲错,莫怪莫怪。”
“放心,”赵瑀抚着肚子,“过了腊八就是年,娘且得忙活过年的事,等过了正月十五,我差未几就到日子了,到时候又有得她忙。等孩子出来,我敢和你打赌,娘必定抱着孩子不放手,外头甚么事她都不管了!”
“我本想给你十天的,已经给你打出充裕量了。”李诫整了整袖口,漫不经心道,“如果账物分歧,三天都用不了。这算提早和你打号召,让你把帐弄清楚了给我。不止济南,全部山东我都要查一遍,其他几个府,我可没耐烦再等他们理清。”
李诫看着鸦雀无声的一群人,上前几步进步嗓门喊道:“诸位同僚,今儿个是我到任第一天,承蒙各位看得起,特地来城门口候着,我李诫非常的打动,也领了大伙儿的情!大师都挺忙,我就说几句,说完了,你们各自归去当差。”
“必须得行,哪个当官的只靠俸禄度日?谁都得有个财产不是,你看他,也不买屋子置地,也不开店铺做买卖,只一门心机办差,有权不消,真够傻的!我都探听了,开矿二八抽课,官方也不是不能开采。把这处矿山找到,让他把开矿权拿过来,也算一处进项。”
赵瑀很想问问他要抓哪条鱼,却晓得有些事她不能问,问了反而让李诫难堪,便笑道:“你总说鱼啊鱼的,我都想吃鱼了,传闻济南的糖醋鲤鱼是一绝,我可要尝尝。”
杨……李诫心中一动,问道:“兖州的杨通判和你是亲戚?”
赵瑀安抚他说:“别看娘大要不平气的模样,大事还是拎得清的,就是有点挂不住脸。”
官员们逐步散去,李诫复又登上马车,笑道:“瑀儿,看你相公一来就把他们清算的服服帖帖的,想给我下套儿,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