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诫俄然想到,在潜邸时,主子几次派他到山东剿匪,期间也集结很多官兵攻打匪贼窝子。
赵瑀听他细说一番,叮咛道:“去矿山探路是要担风险的,高家愿不肯意干还两说。”
她和李诫失散后,颠簸流浪,一边打长工,一边找儿子。厥后到了山东,碰到几个老乡,有发财的生存,领着她到了矿山。
到现在想起来当初惨烈的场面,周氏还止不住的颤栗。
只要神机营才有火铳,甚么匪贼,清楚是官兵!
若不是细心看,还真觉得是个石榴。
算算日子,他娘去矿山做工的时候,先皇还在。
“也许要砍头呢。”见周氏面露惶恐,李诫干脆恐吓道,“之前微末小官没人管,现在树大招风……娘,你莫非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和李诫料想的一样,他话还没点透,高家很痛快地承诺了,也没提甚么矿不矿,只说自家恰好想扩大石料场,本就筹算去招远看看。
先皇大可光亮正大拿回金矿,底子不需求暗中杀人灭口,幕后绝对另有其人!
李诫默不出声,闭目半躺在大迎枕上,足有一刻钟方矍然睁目,大笑道:“放着这么好的人不消,真是胡涂!”
李诫“啪”地一合账目,笑咪咪问道:“粮价又是谁定的?”
很快就到年根儿了,杨知府的账目也交上来了,李诫看了看,很清楚,没甚么题目。
密密麻麻的一大页,都是土特产。
一听儿子这话,周氏心中大石头落地,“那处所成片成片的山,仿佛叫甚么远,哦,离海不远,我老乡还说带我去见见大海,唉,可惜她没逃出来。”
周氏凝神看了半天,一鼓掌叫道:“仿佛是这么个玩意儿,儿子,这是甚么?”
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玛瑙石榴,顶端裂了个口儿,暴露内里满满铛铛的籽儿来。
“您别看她,听我说!”李诫毫不客气打断周氏的话,一挥手道,“娘,金银矿关乎国库命脉,朝廷向来相称正视,擅自开矿不但抄家灭族,就是本地主管官员也要吃挂落。我现在是山东巡抚,辖下如果真爆出私矿,只怕你儿子的前程就完了。”
周氏几个是外来的雇工,天然不成能打仗到金子,她每天干的活,就是把一块块矿石砸碎,再背到冶炼场。
李诫此次没有粗心,取过来细看,拿铁钳子“嘎嘣”剪断,断面光滑,金子的成色很好,“娘,你从那里淘换的金子?”
手里人手不敷啊,李诫有点头疼。
李诫不由笑道:“挺好,请皇上也尝尝山东的风味,咱不搞虚头巴脑的气度,左一个白鹿右一个吉祥的,这个就挺好。”
李诫扯扯嘴角,暴露个苦笑,神机营是京军三大营之一,直接服从于天子。
周氏顿时语塞,看看神采非常严厉的儿子,一阵心虚,不由将乞助的目光投向赵瑀,“儿媳妇……”
随即看儿子神采不好,忙改口说:“让你寻矿,也是为了还无辜丧命的人一个公道!”
李诫紧皱眉头没有言语,思忖半晌,才提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火铳的模样,“娘,匪贼手里喷火的东西,和这个像不像?”
李诫坐在椅子上,兀自盯着煌煌闪动的烛火入迷。
“税赋都是收的银子,老百姓也用银子缴税吗?”
李诫俄然愣住了,喃喃道:“高家是不是开着石料场?”
看着亲娘如惊弓之鸟般战战兢兢,李诫也是无法,“只要您说实话,不管犯了甚么法规,豁出去我这二品的官儿,也要保下您。亲娘诶,别吊胃口了,从速奉告我。”
周氏这才说了金子的来源。
周氏胆量出奇的大,趁着矿工矿主们抵挡的机遇,她跑到冶炼场,顺手牵羊偷了几块金子,爬到树上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