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瑀摇点头,“你们才来两天,如果没人嚼舌头,如何能晓得高家的事?玫儿,你到底听谁说的?此人用心叵测,我这里不能容。”
赵瑀没理睬他,施施然进了院子。
“这事忒寸,我特地挑了没人的处所,谁晓得她偏巧躲在土墙背面!”李诫也是挠头,“唉,怪我怪我,脑筋胡涂了,应提早清场子。”
“哀鸿!”李诫口中吐出两个字,起家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照会,“征调哀鸿做河工,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有事做,另有人为拿,必定乐意。”
“哦,你大老远跑我家,不是为修堤,实在是为看鸟铳?”
“倒不至于……”李诫说着,俄然面色一僵,没了声音,只是瞠目看着前头。
小丫环回声而去,赵瑀不由笑道:“你这个捉狭鬼,黄河鲤鱼两三斤就算可贵了,你竟要六斤六两,还不能少一片鳞——你清楚就是难为他。”
“不不,主如果修堤,顺带看鸟铳。”
“刚收到谕旨,有人弹劾我贪墨,皇上叫我写自辩折子。”李诫笑嘻嘻的,底子没把弹劾当回事,“恰好,按之前上奏的财产申报体例,我先来个百官之榜样!”
远远瞥见赵瑀过来,曹无离忙不迭作揖,连连要求道:“太太,都怪我一时鲁莽,吓到赵女人,求您给说个情儿,好歹给我个赔罪的机遇。”
会不会有人借机肇事?赵瑀的心猛地跳了下,俄然间就感觉透不过气来。
曹无离盗汗直流,低声下气不住赔罪。
他挥挥手说:“行了,从速归去当差。我保举你做经历,虽是个八品的小官,好歹也算踏进宦途。好好干,全省的堤坝我都交给你,干出个花样来,气死那些瞧不起你的人。”
是以李诫早就命令:辖内沿岸各地修堤固坝,不得出任何忽略。
赵玫叮咛小丫环,“你去奉告他,就说我久闻黄河鲤鱼金鳞赤尾,肉质鲜美,想要尝尝,让他给我送六条来。记着,每一条都要六斤六两重,还得是活蹦乱跳的,不能少一片鳞,十天后给我送来,不然就让姐夫打他板子!”
李诫发笑:“你真是榆木脑袋,地步都淹了,甚么也种不了,归去干吗?还不如在这里挣几个钱,并且河工管饭管饱,不比一天两顿稀粥强?”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静得鸦雀无声,只墙角偶有草虫鸣叫,听起来反而更让人有一种不安的感受。
曹无离顿时两眼放光,打蛇随棍上,一抱拳道:“多谢大人成全!”
王氏看大女儿神情郁郁,忙安抚道:“别听外头人胡说,不过是眼红姑爷罢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迟早谎言会不攻自破。”
7、八月份是伏汛,紧接着9、十月份是秋汛,两个汛期相连,又是多雨季候,极轻易构成伏秋大汛。
曹无离不说走,涎着脸道:“大人,传闻你得了两支鸟铳,给我开开眼吧。”
她死死盯着曹无离,发狠道:“姐夫杀了他,给我出气!”
曹无离更是惊骇,从速把鸟铳往地上一扔,颤声问道:“女人,有没有受伤?”
他连日没有歇息,眼睛下头模糊发青,赵瑀看了心疼不已,那点子火气也消逝很多,“你先睡个回笼觉,母亲和玫儿那边我去调剂。唉,这个曹无离,没他也生不出这很多费事。”
曹无离惊得倒吸口气,差点被口水呛到,“您说顽笑话吧?五六千?哪来这么多人?”
想来内里早已传开了,只是没人敢到自家跟前说,以是她至今都蒙在鼓里。
赵瑀神采当即一肃,“你听谁说的?”
李诫端着米粥,刚喝一口,就有了主张,“我这有现成的劳力,多了没有,五六千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