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无离盗汗直流,低声下气不住赔罪。
会不会有人借机肇事?赵瑀的心猛地跳了下,俄然间就感觉透不过气来。
实在赵玫没有大吵大闹,赵瑀已是倍感欣喜,便温声道:“姐姐晓得玫儿受了委曲,我那边另有一套点翠的头面,送给你压压惊,也算替你姐夫向你赔个不是。”
“哦,你大老远跑我家,不是为修堤,实在是为看鸟铳?”
约莫半个时候过后,小丫头出来传话,“王老太太说,曹先生是偶然之过,幸亏女人没有受伤,这事就算了。”
她急仓促回院子,却遇见往外走的李诫。
曹无离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别例好……但是河南那边水退了,他们会不会半截走人啊?”
李诫端着米粥,刚喝一口,就有了主张,“我这有现成的劳力,多了没有,五六千还是有的。”
遂对姐姐笑道:“看在姐夫的面子上,我不与他普通见地,不过我朝他要点东西算作赔罪,这个不为过吧?”
赵瑀没理睬他,施施然进了院子。
后园子这场风波很快传到赵瑀耳朵里,她顿时焦炙,逼着李诫把鸟铳锁进库房,责怪道:“还好玫儿没受伤,如果她有个万一,你让我如何和母亲交代?”
赵玫一噘嘴,不平气道:“我是苦主,没闹着让你们打他罚他,要他几条鲤鱼还不可?你不也说他治河是妙手,那恰好下河给我抓鱼去!”
赵玫佯装没看到母亲含着警告的眼神,巧笑道:“不可,还得让我姐夫再打一副金镯子,要绞丝嵌宝的——高家巴着姐夫才得了金矿,公开里必定没少贡献,你们可不能白了我。”
“刚收到谕旨,有人弹劾我贪墨,皇上叫我写自辩折子。”李诫笑嘻嘻的,底子没把弹劾当回事,“恰好,按之前上奏的财产申报体例,我先来个百官之榜样!”
鬼?!曹无离一口气没上来,“我有错,我给你赔罪,如何着都行,可我……是人,不是鬼。”
曹无离顺着他的目光望畴昔。
但曹无离现在偶然赏花,不错眼盯着李诫手中的鸟铳,“大人,弄好了没?”
曹无离是为修堤之事而来。
赵玫正愤恨姐姐和母亲不帮本身出头,一听曹无离这话,反倒不如何活力了,咬着嘴唇暗自揣摩,好个丑八怪,你既然“义不容辞”,就看我如何整你!
曹无离惊得倒吸口气,差点被口水呛到,“您说顽笑话吧?五六千?哪来这么多人?”
赵瑀摇点头,“你们才来两天,如果没人嚼舌头,如何能晓得高家的事?玫儿,你到底听谁说的?此人用心叵测,我这里不能容。”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心道你该谢我家太太才是,是她一力劝和,赵女人……现在恨你恨得牙痒痒呢!
李诫冷哼道:“你小子是不是还想打两枪啊?”
7、八月份是伏汛,紧接着9、十月份是秋汛,两个汛期相连,又是多雨季候,极轻易构成伏秋大汛。
曹无离低头沮丧杵在王氏的院门口,面色灰败,更显衰相。
“甚么都叫你们想到,我还做甚么巡抚大人?”李诫轻瞥他一眼,指指桌上的米粥,“我养了他们快一个月了,如何也得帮我这个忙。”
李诫发笑:“你真是榆木脑袋,地步都淹了,甚么也种不了,归去干吗?还不如在这里挣几个钱,并且河工管饭管饱,不比一天两顿稀粥强?”
曹无离呼噜呼噜喝完一碗粥,把嘴一抹,呲着大板牙说:“别提了,河工人手不敷,可愁死我了。顿时就是夏收,大师伙忙着收麦子,给钱都不来。大人,没有河工,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静得鸦雀无声,只墙角偶有草虫鸣叫,听起来反而更让人有一种不安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