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启明星东升,天空似明似暗,恰是白天与黑夜瓜代时候。
“再说,”他转过身来,眨眨眼睛,笑嘻嘻说,“改元都一年多了,总得有人奉告温家,甚么叫识时务者为豪杰!”
夏风拂过,院子里的杨树叶哗啦啦地响,活像一群人拍着巴掌嘲笑:傻瓜,傻瓜……
他不得不承认,若实施得法,吏治定能腐败很多。
温钧竹再次踌躇了,不知本身到底该不该踏进李诫的后宅。
赵瑀想起这事来就感觉沉闷不已,方才对他生出的几分切磋之心顿时烟消云散,遂叮咛乔兰将窗子关上。
赵瑀悄悄拽他的袖子,“你去里头照顾,我和丫环们坐在偏房等着。”
温钧竹脑筋嗡地一声,但觉头晕目炫,摇摇摆晃几近站不住脚,还好被人从旁扶住。
“大人!”杨知府上前一步拉过温钧竹,抬高声音说,“不能冒然查高家,高家三代经商,买卖遍及山东——谨慎拔出萝卜带出泥。另有,他家是皇上亲口封的‘义商’!”
怕他再追着问,忙岔开话题,“你身上的官司就算畴昔了吧?”
顶着太阳盘点的官吏,一个个大汗淋漓,满面通红,就跟煮熟了的虾子普通,明显热得够呛,又不好明面抱怨,只时不时用哀怨的眼神瞥一眼廊下的钦差大人。
他吊儿郎当的调子,毫不粉饰的鄙夷目光,瞬时,温钧竹受不住了,“不可!另有高家,我要拿高家审判!”
六月下旬,温钧竹查无所获,不得已地分开济南。
先前还笑着的李诫沉默了,似是感觉屋里有些闷热,他起家踱到到窗前。
李诫略一点头,“好,袁二留给你,别让人冲撞了你。”
李诫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镇静得拍着潘知府的肩膀,“老潘,好样的,有你帮我,不愁扳不倒那座大山!”
李诫底子不消御前奏对,皇上很快给他洗清了臭名,奖饰他“君子开阔荡”,并当朝准了他的奏请。
如何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