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妲在旁已有点看傻了眼,自她嫁入天家,还没瞥见皇后暴露如此驯良可亲的笑容。
赵瑀又道:“自从臣妇做了母亲,不时候刻脑筋里绷着根弦儿,就怕儿子交友不慎。哦,到时候我儿出了事,不利的是我儿子,他们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站干岸看笑话,于他们涓滴不损。”
张妲不忍赵瑀受刁难,刚想打个岔,和缓下氛围,却听皇后说:“起来吧,李大人在外平乱,是有功之臣,朝野高低都靠他力挽狂澜,他的夫人我们当然不能怠慢了。来人,赐座。”
赵瑀忙安抚道:“别的臣妇不敢妄言甚么,这个还真晓得几分。上京前臣妇去了趟大营,那边安然得很,并且齐王殿下和李诫同吃同住,在主帅身边,毫不会有事的。”
赵瑀轻叹:“你和齐王,还真是像,都是怕费事的性子——你细心回想一下,我刚才的话可有任何承诺?言明任何态度?我只说李诫惦记齐王,这话一点儿没错,他的确担忧齐王,可立储,我们是毫不掺杂的。”
皇后哼了一声,“母后当然明白她甚么意义,建平刚才打单她,新仇宿恨,她想除了建平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她有一点说得对,不是建平从中调拨,你大哥的太子之位丢不了!”
她的话正击软肋,建平脸上的赤色一点点褪去。
她瞪着赵瑀,咬牙切齿道:“赵瑀,休要对劲便放肆,我就算不是公主,也是堂堂皇室血脉,也是当今的亲mm!杀你,就跟碾死只蚂蚁差未几!”
皇后眉棱骨微微一动,鼻腔中收回一声似有似无的“嗯”。
你说收回就收回,那是皇上金口玉言,岂是儿戏?
她手中的令牌,是废太子临被关押前偷偷给她的,这是他们手里最后一张牌。
皇后歪在大迎枕上,微阖双目,面色微微潮红,略有些气喘,不时收回“咳咳”的声音。
这是要她下半辈子吃糠咽菜吗?
赵瑀淡然一笑,“大祸临头都不知,您也就过过嘴瘾吧。”
这统统,都是拜李诫所赐!而若不是这个赵瑀,李诫早成了她入幕之宾,何尝又会产生这些事!
殿内更静了。
建平的目光,就像淬了毒的刀子,恶狠狠盯着赵瑀,“别觉得我拿你没体例,你给我等着。”
建平的脸涨得通红,呼哧呼哧狠恶喘着气,废太子又不是因为她废的,凭甚么皇后恨她,而不是恨面前这个赵瑀!
皇后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讽刺,带着痛恨,又响在建平的耳边。
门口这场小小的风波,天然是瞒不过皇后的耳朵。赵瑀不知她到底作何筹算,但看皇后的模样,对本身的不满仿佛并不小。
这话说得似是而非,很恍惚,虽无益诱之嫌,倒是至心话,齐王不坏,和李诫的友情也不错,并且还是张妲的夫君,他稳稳铛铛的,张妲也会顺利安然。
赵瑀摇点头,长叹一声,不无感慨道:“不但是他,臣妇对齐王殿下都是充满感激的,打心眼里但愿他安康长乐,永无忧愁。”
武阳忙抚着她胸口,给她顺气,“儿臣明白母后的表情,建平姑姑就是个不安生的主儿,偏生父皇又护着她。您瞧就是私藏令牌这类大罪,都是不痛不痒夺个封号爵位了事。可孩儿想说的是,您就情愿替赵氏脱手?”
她越说越气,“你大哥刻薄冷性不假,到处防备两个弟弟也不假,可他对你父皇是贡献的,从小到大,有甚么好东西,都是第一个给你父皇送畴昔。我就不明白了,他得失心疯了去谋逆?”
皇后笑道:“这便是你的不懂事了,赵氏的意义很较着,她和李诫是支撑你二哥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并且建平的名声早烂透了,都城不知有多少人恨她恨得牙痒痒,我们略动脱手,既给她小我情,又能赚取民气,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