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瑀仿佛没发觉皇后的非常,还自顾自感慨道:“生在富朱紫家,日日跟着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诗书礼节地念着,再不好,又能不好到那里去?如果学坏,定是身边那起子小人教唆的!”
邻近蒲月,都快入夏了,皇后还穿戴夹袄。
这番话阴不阴,阳不阳,听到人耳朵里非常的别扭,就连张妲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皇上剥夺本身公主封号,统统财产归入国库,就连俸禄都减为一成!
张妲在旁已有点看傻了眼,自她嫁入天家,还没瞥见皇后暴露如此驯良可亲的笑容。
皇后点点头,嘲笑道:“是啊,这类人最可爱。”
她瞪着赵瑀,咬牙切齿道:“赵瑀,休要对劲便放肆,我就算不是公主,也是堂堂皇室血脉,也是当今的亲mm!杀你,就跟碾死只蚂蚁差未几!”
一大群宫女捧着金盂金壶,巾子帕子,大气也不敢喘地垂手肃立一旁。
皇后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讽刺,带着痛恨,又响在建平的耳边。
皇后歪在大迎枕上,微阖双目,面色微微潮红,略有些气喘,不时收回“咳咳”的声音。
皇后眉棱骨微微一动,鼻腔中收回一声似有似无的“嗯”。
殿内更静了。
赵瑀不由心砰砰跳了几下,给张妲使了个眼色。
赵瑀连称不敢,看皇后表情大好,考虑半晌,心一横,笑道:“皇后娘娘,您说这话……臣妇要打抱不平了,哦,您内心只要齐王一个念想?武阳公主还没订婚,不得指着您挑一门好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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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瑀闪了张妲一眼,目中晶然生光,这一瞬,莫名就安宁了张妲的心。
赵瑀已是恭恭敬敬行了大礼,“臣妇李赵氏给皇后娘娘存候。”
皇前面皮一僵,瞬时想起了大儿子,猜疑地看了赵瑀一眼,不知她葫芦里卖甚么药。
她不由细心打量赵瑀几眼,暗道瑀儿真是不一样了,几句话就哄得母后喜笑容开,本身想破头也说不出如许的话来。
她手中的令牌,是废太子临被关押前偷偷给她的,这是他们手里最后一张牌。
这话说得似是而非,很恍惚,虽无益诱之嫌,倒是至心话,齐王不坏,和李诫的友情也不错,并且还是张妲的夫君,他稳稳铛铛的,张妲也会顺利安然。
这统统,都是拜李诫所赐!而若不是这个赵瑀,李诫早成了她入幕之宾,何尝又会产生这些事!
赵瑀淡然一笑,“大祸临头都不知,您也就过过嘴瘾吧。”
皇后听了,心中更加熨帖,对赵瑀的态度愈发好了,的确称得上笑容可掬。
不说不可,但说哪个也不对,如有一句半句传到皇上那边,一个“妄议储君”的罪名立时就会扣在赵瑀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