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并未搁笔，道：“你乃天龙，活了万年，江山变幻，斗转星移尽在你眼中，另有何惑？”
元曜一愣，不明白白姬为甚么要问玄奘这个题目。固然，坊间传言，《大云经》乃是十沙门为了献媚奉迎武后而作假，但提出《大云经》存疑的大臣都被来俊臣抓进阎罗殿了。武后默许来俊臣以酷刑封口，大师也都杜口不言了。
白姬、元曜跟从带路和尚进入大慈恩寺。
白姬接过无字书，她的手颤抖了一下，眼中幽光潋滟。
玄奘拿起书册，翻了翻。
处寂恭敬隧道：“阿弥陀佛！玄奘禅师能够渐渐参悟，若得其意，请点化贫僧。贫僧先告别了。”
元曜想了想，还是垂手站立在一边。
武后重佛，上行下效，一时之间，西京长安，东都洛阳，都掀起了一股谈禅论佛的风潮。
玄奘微微点头。
白姬笑道：“一年可见春去秋来，十年可见物是人非，百年可见生老病死，千年可见王朝兴亡，万年可见沧海桑田。对于时候，我没有猜疑，我的猜疑来自于佛经与禅理。”
（4）处寂：唐朝高僧，俗姓唐，四川浮城人。他师从禅宗五祖弘忍禅师门下，精勤修禅，佛法高深。武则天称帝前，欲封处寂为国师，但被处寂婉拒。武则天赐处寂法衣，任其归蜀。
与青龙寺、荐梵刹等浅显寺院分歧，大慈恩寺除了停止皇家祭典、无遮大会，或者各种佛教节日，普通不对外开放。
玄奘转目瞥见元曜，又道：“哦，是他啊。”
白姬笑道：“我心中无佛，可眼中有禅，还请玄奘禅师给我解疑。”
白姬笑道：“我来这大慈恩寺，不是求见虚空禅师。”
玄奘道：“阿弥陀佛！你心中无佛，读多少佛经也解不了你的猜疑。”
武后名为太后，实则居于帝位。朝廷大事皆由武后掌控，文武百官皆以武后马首是瞻，莫敢不从。
“玄奘。”
处寂告别以后，玄奘便手捧无字书，堕入了空明禅当中。
白姬、元曜站在大慈恩寺外，等候和尚出来通传。
玄奘头也不抬隧道：“统统诸法，为人缘生。统统真经，为众生故。凡统统相，皆是虚妄。万法皆空，何来真假？”
和尚双手合十，规矩隧道：“阿弥陀佛。玄奘禅师有请，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削发人普度众生，与人便利，带路僧只好又带白姬、元曜去五观堂吃斋饭。
玄奘抬眉一看，道：“哦，是你呀。”
不一会儿，一个缁衣和尚走了出去。
玄奘道：“请说。”
白姬、元曜走出大雁塔，内里阳光亮媚，草木碧绿，一派万物蕃殖的兴旺朝气。
这一年，有沙门（1）十人敬献《大云经》（2）给武后。《大云经》里说，净光天女曾在燃灯佛处听闻《大般涅槃经》，厥后她在释迦牟尼佛期间以凡胎来临于世，再次听闻佛法奥义，并成为了国王，获得了转轮王的国土，教养子民，广做善事。
白姬双手合十，笑道：“多谢禅师解疑。”
一名带路和尚带白姬、元曜出去，白姬说好不轻易来一趟，时候也还早，想去大雄宝殿为佛祖供奉一炷香。带路和尚便带白姬、元曜穿过僧舍，去往大雄宝殿。
晋昌坊，大慈恩寺。
元曜进入大雁塔内，只见一层的空间都是书架，堆满了经卷。朝南的窗户边，摆着一张长约两米的梨花木案，木案上放着文房四宝，和一堆书卷。
（5）达摩：南北朝高僧，天竺人，为中国禅宗的鼻祖。他平生都在洛阳、嵩山等地传授佛法，著有《少室六门》高低卷，包含《心经颂》《破相论》《悟性论》《放心法门》等，翻译了《楞伽经》等。他圆寂于熊耳山的空相寺，长年一百五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