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竟是两匹大宛良马!脖子上留下的汗都是血红色的。
崔进之目光一缩,一抬手直接抓住了李述的手腕,一把把她拉回了身边。
明日另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不该在这类时候想起那种事情。
崔进之带了多少兵畴昔?他将沈孝的粮食重新抢归去如何办?
崔进之径直从顿时跳了下来,他身后的二十个亲兵也下了马。刀锋锃亮,指着呆若木鸡的兵丁。
崔进之抬起手中窄刀,直直地抵在沈孝心口,将他深青色的官袍微微戳出来一个凸起。
一辆简便马车奔驰在乡间门路上,速率快得扬起了一阵烟尘,可驾车的人犹嫌不敷,马鞭狠狠往马儿身上抽去。
沈孝俄然移开了目光。
“下官动了,崔大人,你要杀了我吗?”
是她的错,她没想到田庄管事慌乱无措之下,竟然去叫了崔进之。
崔进之咬牙冷道,“沈孝,我给你最后一次机遇。现在就让你部下的人把粮食送回庄子里去,彻夜统统的事,我都能够既往不咎!”
她太急了,跳下车的时候将脚都崴到了,可李述感受不到疼,她直奔崔进之而来,站在了沈孝面前。
她做了一场局,他天然要作陪到底。
崔进之握刀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旋即被他握得更紧。
李述闻言透过车窗向外看去,浓如墨色的夜里,田庄前有无数火把,仿佛要将夜色烧出个洞穴。
但沈孝只是皱了皱眉,一声不吭。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迎着崔进之的刀光, 沈孝涓滴不惧。
沈孝再不济也是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朝廷命官,又是二皇子麾下的。他如果公开杀了沈孝,别说皇上了,就是二皇子都能把这件事咬死了,让他以命偿命。
她同沈孝站在同一个战线上,同他对峙。
刘管事站在大门内看着内里的事情生长,闻声公主叮咛,赶紧喊人去叫大夫。
崔进之走到一辆运粮车上,一把将守在一旁的兵丁翻开, 窄刀一扬,直直插进了粮袋里。接着他蓦地拔刀,粮食从口儿里哗啦啦地流出来,就仿佛鲜血从身材中流出来一样。
沈孝见状嘲笑了一声,“崔大人,你既然不敢杀我,还请让路,别挡了下官运粮的道!”
崔进之见李述如此保护沈孝,眼眸骤缩,怒意拔地而起,“李述,你给我看清楚了,是他沈孝抢了你的粮食!我是在帮你!你到底是向着谁的?”
他看到灯火映照下,平阳公主发髻有些混乱,大略是因为路上赶得太颠簸了,碎发沾在脸颊的薄汗里,她微微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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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进之,你疯了?!”
平阳公主和崔驸马站在一起,崔进之一向握着她的手臂未曾松开。二人站得很近。
李述扬声道,“我没有向着谁!”
崔进之的怒意陡但是起,他扬声斥道,“李述,你让开!”
方才得了胆气的五百兵丁见状,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气,再也不敢转动了。恐怕本身再转动一下,下一个被刀指着的人就是本身。
崔进之盯着李述看了半晌,然后蓦地收刀回鞘。
李述站在崔进之身边,定了定神,面对着几步以外的沈孝。
他俄然抬起了手,渐渐地夹住窄刀尖端,往上移去。
如果如此……如果如此,她的统统运营就白搭了,接下来的事情也是空谈!
本来拔刀,只是想恐吓恐吓沈孝,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沈大人真是有胆识有魄力,拼了那条命不要,也要把粮食抢归去。
火把映照在他肥胖的脸上,透出股宁为玉碎的狠厉。
二十个亲兵握着窄刀,却不晓得要不要禁止他们。亲兵犹疑着看向崔进之。
李述攥紧了手。
重则以命偿命,轻则放逐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