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可间隔二人前次见面,已过了三个月。
他这三个月,那里像她一样青灯孤影,本来身边早有红袖添香之人。
谁知窗外三两个小娘子在船面上一边垂钓一边说话,声音刚好传了过来,李述听得逼真。
平阳公主李述不过是个卑贱的庶出女,安乐公主倒是独一的嫡公主,太子的胞妹。可恰好李述短长得很,会讨圣上欢心,现在竟和安乐公主平分圣宠。
可高傲如李述如何会听出来红螺的话?
红螺是看着公主如何喜好崔进之,嫁给他的时候如何欢乐,最后又如安在对方日复一日的冷酷中变成如许刻薄刻薄的模样的。
三日前,大邺第一场科举闭幕, 这是大邺第一次仰仗才调、而非仰仗家世来取士,倒是提拔了很多官方的饱学之士, 传闻那新科状元便是豪门后辈。
也是,长公主跟安乐但是最靠近的姑侄了,上巳节宴会如何会忘了她?
在车里头闷了半晌,李述有点不耐烦,下了马车往四周这些车架上一扫, 抱怨道:“父皇恰好要把新科宴开在曲江池,明知明天是上巳节,本来曲江池玩耍的人就多, 这会儿路都给堵死了。”
崔进之怒极反笑,“我懒得理你!”
满座贵妇人这会儿还屏息凝神呢,目光都落在二位公主身上。
热烈得很。
见李述来了,安乐公主含笑的脸刹时就拉了下来,长公主也肃了脸,只是她不像安乐那样喜怒由心,面上还挂着客气的笑,“平阳来了?来,快坐下。”
说话的乃是兰陵萧家的女人,她祖父恰是此次科考的主考官。
笑话!
公主固然嘴上短长,可回回见了驸马,将他气走以后,自个儿总忍不住难过一阵。
崔进之刚才还含笑的脸,立即冷了下来。
她的驸马崔进之, 来赴本日的新科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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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人的宴会,实在也是无聊得很,文静的凑在一堆聊谈天,爱闹的就去垂钓玩耍。
李述刚踏上船面,还没进船舱,就听里头传来笑声,“安乐公主,你再编排长公主,长公主可要活力了!”
又一次拂袖而去。
正座上是位三十余岁的美妇人,中间还坐着位二十岁的少妇,这便是康宁长公主与安乐公主。二人脸上带笑,明显刚谈笑地高兴。
平阳公主李述起床晚了,谁知紧赶慢赶到了曲江池, 外头却满满铛铛都是各位功劳世家的马车。她的马车堵了半天这才出来。
却见安乐公主闻声李述提起崔进之,面色变得愈发差了,她狠狠瞪了李述一眼,这才憋出本日见面第一句话来,“我好着呢,没抱病!抱病了也不要你府上劳什子神医。”
李述心头忽视一跳,一时多年豪情泛上心间,内心欢乐非常。二人自前次大吵一架后,这三月来都未曾见过一面,未曾说过一句话。到底她还是想他的。
哪回宴席了有了她俩,不得闹一个不欢而散?!世人又是担忧,又是期盼,真恨不得瞧一场好戏。
满腔欢乐,瞬息解冻。
可李述哪儿会怕他,她嘲笑道,“如何,听惯了她的温言细语,你倒听不得我的糙话了?也难怪,人家但是风月场里出来的窑姐儿,一张巧嘴甚么哄人的话说不出来,我可学不会……”
刚抱怨完,就听身后马蹄阵阵,她一扭头, 就看到了顿时的崔进之。
平阳公主和安乐公主,那但是水火不相容。
李述持续调侃,“别活力啊,气大伤身,你如果被气死了,还如何跟你家那位解语花巫山云雨?”
作揖,然后直起家子,天生风骚的眉梢眼角,直直望进李述的内心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