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霖把玩动手中的锋利铁器，那是从身后小区的栅栏顶掰下来的，只要三指宽，还带着赭石色的铁锈，勉勉强强能够当个飞镖利用。“真要去弄点趁手的兵器了，”他走到怪物尸身前，检察了一下铁器形成的伤口，“太钝了，只切进前额叶，没有洞穿颅骨。”
更要命的是，他们还活着，挥动着不知是甚么部位的肢体末端，同床异梦地想要从两边的车门别离下去，却因为真正意义上的阴阳合一了，始终没法分开坐位分道扬镳，显得既丑恶扭曲又怪诞好笑。
运气低迷的卫霖只好脱下外套，在正副驾驶座和方向盘上擦了又擦，才勉勉强强爬上去。
悍马不愧为越野车之王，卫霖一起哐哐铛铛地撞飞了各种停滞物，在天涯暗淡的余晖下，直奔超市。
卫霖打火挂挡，撞开火线横着的半截汽车车身，冲上人行道。
卫霖点头。他的帆布包丢在前一辆车子里，连车带包也不晓得被谁顺走了，的确要先弄个大一些的背包。两人从停运的电步梯上到三楼，从户外用品专区拿了手电筒、指南针、军用水壶、防风打火机、净水药片、瑞士军刀等，十足装进两个半米多长的登山包里。又从打扮区遴选排汗内衣、冲锋衣裤换上，还找到了徒步登山鞋和薄的露指手套。
白源用力摇了点头，像是要把某些奇奇特怪的动机剔除出去，不由自主地皱眉想：我这是贫乏就寝，乃至于思唯有些混乱了？
超市里的灯大部分都还亮着，映照出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货架。立即有一伙先来的人发明了他们，大声喝道：“喂，这里有人了，你们去别家！”
白源却神采微变，右手揽住卫霖的腰身，敏捷后退。
那是一辆民用悍马吉普车，固然没有军用版那么高强度、抗打击的车身以及所向披靡的通过性，但胜在耗油少、车速快，也不知是哪个富二代的座驾，车身油漆被刷成极风骚抢眼的橘黄色。
两人矮身钻过卷帘门，进入超市。
白源伸出左手，掌心朝上握拳，在乌黑中悄悄感到几秒，并没有领遭到来侵占霖以外的其他脑神经脉冲信号，申明四周的确没有人，但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急感还是缠绕心头，挥之不去。
白源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对卫霖说：“先去三楼，拿些户外活动用品。”
“先去那里？”他气呼呼地问。
浮想连翩之际，白源俄然手上用力，将卫霖向后一拽。
“哟，又有人出去，两拨人马打起来了？”卫霖正想事不关己地分开，灯光俄然燃烧了。
卫霖满不在乎地答：“你给了多少承包费啊就想兼并全部超市？脸比澡盆大。有本领过来干一架。”他这么混不吝地一号召，那几个小年青反倒不敢等闲过来了，隔着条通道，恶狠狠地盯着神采泰然、看起来不好对于的两名新来者。
“诶呀，公开合体，辣眼睛。”卫霖咋舌。
所谓“难舍难分”，就是字面上的意义，如同两座熔化的蜡像，被外力揉捏后重新粘合在一起，你的脑袋从我胳肢窝下探出，我的胳膊从你胸膛里穿过，腿脚间有肩膀、肚皮上有屁股。本来的衣服早已被新构成的身躯涨裂，暴露黏黏糊糊、要化不化的青白皮肤。
这一挣，反而变成了掌心相贴、五指交握。
“甚么环境？断电了？”卫霖嘀咕了声。
两人把背包塞了个六七分满，俄然一阵惊呼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是铿里哐啷物品落地的连串声响。暴骂声和打斗声稠浊在一起，听不清在说些甚么。
白源没他这么不留口德，直接拉开车门，用精力打击把两个脑袋给爆短路了。然后他翻开另一侧车门，用鞋底顶着这一坨如胶似漆的男女肉身，硬是从车门口给推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