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做豆腐的徐家？”
文掌柜痛心疾首：“那闺女才十二岁啊！”
草草经历过人间灾荒，看过传闻过比这更残暴更难忍的事情，此时现在倒是她最沉着，轻声道：“漆壤，今晚按计行事。”
“哦哦。”淑湛笑眯眯得应了一声。
草草瞪了那摊主一眼：“你本日碰到我们也算不利。绘香姐姐我们走，过些光阴我给你编一百条来。”
牧念一把拦下即将发怒的绘香：“我们去其他家看看。”
草草拿起一块绿豆糕递给牧念：“那是，在这里想买甚么都能够问我。我……我姐姐常常带我来这里玩儿。”
漆壤感觉被绘香碰过的后背刹时发烫，羞赧之间把手上的糕点全数塞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狂点头：“嗯嗯。”
绘香大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呀！漆壤，不要这么绝望！”
绘香看了眼牧念，道：“我们也去。我倒是要好好会一会这只淫妖。”
绘香冷哼一声，回身走向人群。摊主站在原地骂骂咧咧：“几个穷丫头，嘴倒是短长。”一向默不出声的漆壤见四周无人重视，悄悄念起真言。摊主一个昂首已经被扔进数里外的湖水当中，连拯救都来不及喊，被岸上人捞上来时，嘴上已经被虾蟹钳出数个血洞。
绘香牧念皆是一样的少女打扮，掩了仙气，样貌也是平常，扎在人堆里都看不见。漆壤不大风俗人间墨客的打扮，本来就扭捏得很，又跟着三个女子在街上行走，不免惹来世人侧目，他走到草草一侧，小声道：“淑湛师姐，你声音轻一些。”
“好，沈老板。”
牧念和绘香也非第一次下尘寰，只不过常日里大多是与家中长辈玩耍，像如许伶仃下凡界的环境几近没有。她们到底还是有些少女情怀，瞥见路边卖着小金饰的摊子都走不动脚。
四个神仙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像孩童一样手提着糕点一个个塞进嘴里。眼看糕点越吃越少，草草头上的银杏仙已经坐不住，在她的小髻上不耐烦地晃来晃去。
绘香越看越喜好，朝着中年摊主道：“老板，这珠串我要了，如何卖。”
“好。”
绘香挑遴选拣，眼睛一亮，拿出一串手链：“牧念姐姐你看，我前次想买这一根如许的珠链来着，母亲没允。”
“都说人间蒲月芳菲尽，没想到这江南小城还迎来了仙界花神。”草草化身二八少女，穿戴平常人家的素棉小衫，因有着“特别任务”在身，在人群当中样貌算是出众。
草草与漆壤对视一眼，漆壤紧紧握拳，眼有肝火。绘香垂手摸了摸腰间，那是她常系九德鞭的处所，常常表情烦乱之时她都会探向此处，只不过本日一身凡人装束，九德鞭并未取出。饶是常日里最理性沉着的牧念，也悄悄放下了茶盏，较着表情不佳。
“牧念姐姐，漆壤，快来，有好吃的糕点。”草草站在不远处朝他们摆摆手。
牧念见绘香一手一块糖糕，吃得不亦乐乎，表情已经大好。她缓缓走近，笑着对草草道：“没想到你对这里倒是挺通达。”
尘寰，蒲月，临安城贩子。
正在袖中摸着碎银两的绘香俄然愣住，朝着摊主肃声道：“看我好欺负不是？”
“漆壤，走了。”牧念走在前头，转过甚来看他。
“归正任务也不急，我们能够先玩一天。”
牧念伸手摸了摸，笑道：“的确别致得很，像是木头雕出来的。”
“女人好目光，这但是灵隐寺开光加持过的宝珠，能赐女人仙颜好姻缘，才一两银子一串。”摊主意这两个外埠女人甚么都不懂的模样，胡口乱诌起来。
牧念悄悄咬了一口：“嗯，看来你的姐姐和兄长非常隔明。我与牧念身在如许的人家，想做甚么想去甚么处所，很多时候都由不得本身做主的。”